蕭時晏沒再追問了,他重又拿起了筆,抽了一張新的紙展開,寫了字。陸雲淑看過去,那上頭不偏不倚寫上了哥哥兩個字。
陸雲淑無奈,卻又覺得好笑,蕭時晏不像是這樣斤斤計較的人,這時候怎麼還醋上了。但是陸雲淑并不氣惱,她甚至覺得這樣的蕭時晏有些好玩,她特意貼近了蕭時晏的身子,她和蕭時晏有了過分的親密後,她對這一套很是習慣。
甚至遊刃有餘。
氣息撲在蕭時晏的耳朵上,陸雲淑特意柔了聲音問他:“蕭時晏,你怎麼什麼人的醋都吃啊。他可是太子,我是公主。”
蕭時晏的耳朵很快就紅了,他越淡然,其實就是越緊張的。他自己雖然能裝,但是心愛的人在側,這樣的貼近怎麼能不害羞呢。
承認自己吃醋,并不可恥,而陸雲淑卻驚詫地看着鎮定點頭的蕭時晏,她沒想到蕭時晏會如此真誠,倒是把她弄得不知所措了。
“蕭時晏,你真的很讓人猜不透。”
猜不到什麼時候會說出什麼話來,有時候真誠,有時候卻又吊人胃口,模棱兩可。
“從前不懂,但是和公主坦誠相待後,臣對公主沒有秘密。”
坦誠相待,這樣尋常的字眼在陸雲淑的耳朵裡卻有其他的韻味了,陸雲淑不想聽,她要起身卻被蕭時晏按住了手腕,重又拉回去。
陸雲淑落在了蕭時晏的懷中,她擡起頭,對上蕭時晏的目光。
“公主今日穿得很是暖和,抱在懷中也暖洋洋的。”蕭時晏看向公主的衣裳,當時做的時候他就覺得這一身很适合公主,穿起來也尊貴也暖和,他知道哪裡的鋪子做衣裳最好看,特意吩咐人去盯着工期做的。
還好在天冷的時候趕上了。
“蕭時晏,你冷嗎?”陸雲淑冷不防這樣一問,她知道蕭時晏不冷,可是蕭時晏這樣抱着她,讓她心裡有些不可言說的欲望蹦出來。
若是蕭時晏懂得她話裡的意思的話。
陸雲淑覺得蕭時晏能懂的。
果然,蕭時晏說:“冷的,公主。”
“臣想要求公主一暖。”
這裡可是書房,陸雲淑眉目向下,她心中忽然生出了一個胡鬧的念頭,這不怪她,是蕭時晏帶着她胡鬧的。
挑着蕭時晏的下巴,陸雲淑在那一刻心中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她常看話本子裡那些才子佳人,從來樣貌好看的總是多舛命運,也有許多真心錯付的,不能善終。陸雲淑想,若是自己在這話本子中經曆故事,一定得是個好的結局才是。
但此刻看來,她還是赢了的。
有容貌有本事的人在她的面前臣服,還是因為喜歡。她的心無比柔軟,曾經她想過多少次蕭時晏對自己的真心,但是此刻她不願意想了,她見到的就是真的,蕭時晏對她很好,她願意把自己的喜歡和好都給蕭時晏。
吻落在了蕭時晏的唇瓣上,公主第一回親人,她根本沒有章法,隻是輕輕觸碰就已經跳動了心。這樣輕柔的動作讓蕭時晏嘴角上揚,直接帶着公主将公主壓在了桌岸上。
桌岸上還有未用完的墨,陸雲淑擔心,她抓住了蕭時晏的衣領,聲音帶着顫抖:“蕭時晏,你别弄髒我的衣裳。”
“公主看起來,并不像是養過面首的樣子,除了嘴上逞強,但其實内心緊張得很。”蕭時晏這樣說道,他驚喜這樣的公主,他明白,其實公主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人人都說吃虧的是他,可是蕭時晏并不覺得自己吃虧了。
明珠在懷,怎麼能算是委屈呢?
“衣裳不會弄髒的,若是弄髒了,那麼臣再給公主買。”
好東西自然都要留給公主的,自然不會委屈了公主的。
公主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玉露很是不解,怎麼去了一趟書房能去了這麼久。隻是公主神色安然,并沒什麼愠怒的神色,想來和驸馬相談甚歡。她也沒有多問,隻是吩咐廚房用膳的時候為驸馬多準備一副碗筷。
陸雲淑心中都牽挂着蕭時晏,她直到吃飯前,聽到驸馬在外頭等着的時候,也都想着蕭時晏呢。在書房裡,蕭時晏問公主為何那日要替他說話。
那不過是陸雲淑的一個無心之舉,換做是旁人,她也會這樣的。
隻是蕭時晏說不是的,蕭時晏對陸雲淑說,我本想着公主就算不喜歡臣也罷,但是在那一刻臣被公主堅定地護在身後,那一瞬,臣決定了此生都要追随公主的。
臣,喜歡那樣的公主。
喜歡,陸雲淑将這幾個字釘在了心裡,和驸馬對坐吃飯的時候,她筷子都險些沒拿穩,也不好夾菜的。玉露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公主,就算從前公主喜愛男色,可是也沒這樣失魂落魄過啊,驸馬到底在書房做了什麼,能讓公主如此?
玉露有了好奇。
隻有蕭時晏神色如常,在公主如此慌亂和偷看中,他為公主夾了一筷子公主愛吃的菜,特意歪着身子坐在了公主的旁邊,似有若無地碰到了公主的手背。
陸雲淑登時紅了臉,要收回手,可是蕭時晏比她快,蕭時晏握住了她的手,在桌案底下牽着。蕭時晏沒打算放開,他端正了身子,道貌岸然的樣子對公主道:“公主,吃飯的時候要專心,身子也要坐正的。”
臉頰微紅,陸雲淑想要反駁,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口,明明擾亂她的心的人,是蕭時晏,可偏偏蕭時晏坐在那裡,坐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