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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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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聽懂了。

鄭禹勝是說——他願意試着靠近你日常裡的味道。

……

咖啡店是臨街的老鋪,天花闆不高,風扇挂在中央緩緩轉,牆上挂着幾張用老照片印成的劇照。

坐靠窗的位置,一側是半拉的遮光簾,簾子下垂着,正好遮住一半光。窗外是一家樂器行,琴弓吊在玻璃櫥窗裡,像一排失重的指尖。

謝安琪喝了兩口冰美式,把杯口轉了半圈。

鄭禹勝沒說話,也沒看她,隻低頭看着桌面那圈慢慢擴大的水漬。

兩人之間沒什麼隔閡,但也不主動填滿每一秒。

她忽然說:“你覺得時間走得快嗎?”

他看她一眼:“什麼意思?”

“就是每天都差不多,但突然就覺得,認識你已經不算短了。”

鄭禹勝沒立刻回答。

“我不太擅長記時間。”他說,“但你出現之後,我知道某些天跟别的天不一樣。”

她沒笑,沒說話,隻把手撐在桌邊,手指繞着杯子邊沿轉了一圈。

……

回程的時候下起了雨。

不是突如其來的急雨,而是那種像澆薄霧一樣的綿雨,落在肩膀上沒聲音,但一會兒衣服就濕了。

他們沒帶傘,隻能找地方躲。

街角有家關掉的舊書店,鐵皮棚子外延出一米,剛好能遮兩人。

鄭禹勝抖了抖頭發,頭發往前黏了幾縷。他甩了一下,也不多做整理。

謝安琪站在他左側,肩膀幾乎貼到鐵柱。

她把背包移到胸前,說:“你冷嗎?”

“不冷。”

“你看起來像冷。”

“我皮膚薄,濕得快。”

謝安琪輕輕笑了一下:“你不如早說你身體不好。”

“說了你就不會叫我陪你走一整天?”

“不會。”她頓了頓,“但我可能會準備個備用計劃。”

他看了謝安琪一眼,眼神不是責怪,反而像笑了一下。

“你太會照顧人了。”

“你怎麼知道?”

“我感受到。”他說,“你問我冷嗎,不是因為你怕我冷,是因為你想确認我還在感受。”

這話謝安琪沒接。

但她也沒否認。

雨小了一點,但仍未停。

他們沒着急走,旁邊的書店櫥窗貼着老舊的宣傳單,是某一年大學社團公演的海報。

謝安琪認出那字體,是她大學時社團學長寫的。那時她還做過一場劇的幕後燈光,排練時燈一塌糊塗,主角跌下台,笑場了一整晚。

她指着那行字:“你信不信,我跟這個人排過戲。”

鄭禹勝看了一眼:“你不是幹幕後?”

“那時候人少,主角拉去幹體測,我替了半場。”

“你演得怎麼樣?”

“像背教材。”

“那你還記得台詞嗎?”

她眨眨眼,像在調動記憶,然後背了一句:“‘你說你愛我,可你又把我放在風裡,想讓我飛也想讓我碎。’”

他說:“有點意思。”

她說:“很中二。”

“可我覺得你說得挺真的。”

她沒回答,隻是盯着櫥窗發呆。

外面的雨又下大了點,像是聽懂了她沒說出口的台詞。

他們等了十幾分鐘,雨才像被誰握住閥門一樣慢慢停下。

走出鐵棚時,地上水痕還在,街道被洗得幹幹淨淨,一排排屋檐邊沿都反着光。

回地鐵站那段路,他們一言不發。

但風吹在臉上,變得溫涼。

“你明天不上晚班了?”她打破沉默。

“調了。下午試鏡。”

“緊張嗎?”

“還好。”

“你拍定妝照了嗎?”

“朋友幫忙照了幾張。下次你要不要幫我拍?”

“你不怕我拍得比你朋友差?”

“不怕。”他說,“你拍我,不一樣。”

謝安琪停住腳,看了他一眼。

他說得很平靜,不帶調情,也不是測試。像是一句事實。

她點頭:“好。”

……

回屋塔房的時候已近八點。

他們一前一後上樓,她拎着一袋濕紙巾,他手裡隻帶着水。

到樓道口時,天頂那盞燈又壞了,樓梯陷在暗裡。

謝安琪靠感應上樓,每一級踩得都慢。

走到自家門口時,鄭禹勝忽然說:“你家門口這塊地闆,是我修的。”

她轉頭:“什麼時候?”

“你還沒搬來那會兒,房東要換,但嫌請人貴,我就順手釘了。”

謝安琪蹲下摸了摸那一小塊地闆,木紋确實不一樣。

“那我是不是還欠你一頓飯?”

“你已經欠了。”

“那你提醒我,是想什麼時候收?”

他答:“等你想請的時候。”

“要是我一直不請呢?”

“那我就一直等。”

謝安琪起身,手搭在門把上,盯着他看了一會。

風從天台方向吹下來,鄭禹勝睫毛在燈光下動了一下。

她忽然笑了。

“那我就偏不請你。”

門開了,她走進去,在關門那一刻又回頭說了一句:“你要是等得太久,就先開口。”

……

晚上九點,屋頂風涼了。

謝安琪洗完澡,披着浴巾坐在窗邊,把錄音筆放在膝蓋上,重複播放下午在咖啡店錄下的那段對話。

她聽見自己說:“你拍我,不一樣。”

音量不大,但謝安琪聽得很清楚。

她記得他說那句話時,眼神沒有回避,也沒有試探。

就是直白,像說“明天會下雨”,或者“天要黑了”。

謝安琪靠着窗框,聽見風吹過窗外挂着的那兩件晾衣服,一下、兩下,像風鈴沒響的聲音。

鄭禹勝沒再來敲她的門。她也沒有主動出去。

不是疏遠,是節奏合拍後的一種沉默許可。

他們都知道,剛剛那段走路、說話、坐着發呆的時光,是一種“默認”。

不說破,是另一種靠近。

謝安琪打開抽屜,把那天留下的那張照片翻出來。

照片是在便利店玻璃門反射裡拍的——她本來是想拍街燈下的雨簾,結果自己和他一起映在裡面。

照片洗出來時,她一度想剪掉自己那半邊臉。可又覺得不甘心。

她用簽字筆在背後寫了一句:

“我不确定你是不是記得我,但我知道我再見你一次時已經不想錯過了。”

然後把它重新放進抽屜。

她怕以後自己又忘。

謝安琪怕哪一天醒來,時間又跳走,她跟鄭禹勝的婚約來得太突然了,所以她一直不想跟鄭禹勝太親近,這種親近是指靈魂和思緒的溝通。

至于身體親近,她試過很多次了,很親近,但這不是她突然回到92年的原因。或者說謝安琪到現在也沒能找到自己時空旅行的原因。

當然,謝安琪也不敢跟鄭禹勝提起她穿越的事情,或者說謝安琪怕她還是她,而他不再是鄭禹勝了。

樓上傳來腳步聲,是鄭禹勝,92年還在燦爛二十代的鄭禹勝,她分辨得出他的腳步——均勻、節制、落地有重音,像是他對走路這件事也有一種控制。

鄭禹勝沒來找她。

隻是在屋頂來回走了幾步,又下樓回屋。

謝安琪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有一個朋友告訴她:

“不管多早的時間線,隻要一個人願意在你不叫他的時候靠近你,就是一種開始。”

謝安琪想,她要記住這句話。

淩晨兩點,風聲停了。

謝安琪躺在床上,翻了一個身,沒睡着。

手機放在枕頭旁,錄音設備亮着紅燈,她剛錄完一段個人語音筆記。

謝安琪聽了最後五秒,隻是她輕輕說了一句:

“我希望這次,我們不是彼此的插曲。”

然後她按了保存。

這一段不會剪進任何節目,不會拿去展映,也不會給任何人聽,但她需要為自己留下這幾秒。

哪怕未來謝安琪又走失在時間裡,哪怕他又忘了她。她至少知道,自己曾經真的希望,時間對他們兩個,有一點溫柔。

……

清晨五點,天邊泛起魚肚白。

屋塔房頂上,晾着的衣服已經幹透。

鄭禹勝早起,他拎着水壺在水龍頭接水。

接完的時候,他擡頭看了看天,又轉頭看了看她屋子的窗。

窗簾還沒拉開,屋裡沒燈,像還在沉睡。

他沒打擾,隻站了幾秒,像是在确認什麼。

然後回屋。

但他不知道,謝安琪那時正坐在屋裡,靠在牆角,醒着。

她沒出聲。

隻是聽見水管響起、他腳步從牆那側掠過的聲音,然後安靜。

她輕輕地笑了一下,像聽見一段熟悉的旋律。

然後閉上眼。

這一晚她終于睡着了。

……

睡着了,就會有夢。

謝安琪在夢裡醒來,是在一間很安靜的攝影棚裡。

天花闆很高,牆壁刷成沉灰色,光從落地窗斜斜打下來,像鋪在舊帆布上的投影。空氣幹燥,帶一點膠片的味道。

謝安琪站在正中間,穿着一件她不記得自己擁有的連衣裙,領口有兩粒白色的扣子,風一吹會晃動。

遠處有人在調光。

她本能地轉身,看見一個背影。

高、瘦,穿白襯衫,袖口卷起到肘彎,右手拿着一隻鏡頭蓋,左手撐在燈架邊緣。

他沒回頭,但她認得出。

是鄭禹勝。

但他看上去比現在成熟得多。頭發短了一些,眼角有淺淺的紋,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穿越過厚重時間後的穩靜。

謝安琪站着不動,隻看着他。

鄭禹勝像是知道她在,卻故意不回頭。

他開始講話了,但聲音不是對着她,是像自言自語,又像是念對白。

鄭禹勝說:“有些人啊,年紀大了反而不敢講清楚了。”

謝安琪站得很近,聽得清每個音節。

“怕說了她就走了。”他繼續說,“怕她覺得你一直在演,不是真心。”

鄭禹勝說話的時候,手還在調整燈光,語速慢,帶點疲憊。

謝安琪開口了,聲音聽起來也不像她自己的:“你是在說我嗎?”

他頓了一秒,沒回頭,隻說:“你聽見了?”

“我一直在。”

“那你現在來,是來問我,還是來确認我還記不記得?”

謝安琪說不出話。

空氣像被厚布包住,光線柔得像隔着玻璃看火。

鄭禹勝終于回頭了,眼睛還是那雙眼睛,但比她記得的更深,眼底像藏着一整條冬夜的街。

“我當然記得你。”他說,“一直都記得。”

鄭禹勝走近她,不是慢,也不是快,而是帶着一種“我等這一步走了太久”的踏實。

“我記得你站在便利店門口,買了一瓶過期的牛奶還不肯退。”

“我記得你蹲在屋塔房門口擦錄音設備,風把你頭發吹得一臉。”

“我也記得你睡覺不關窗,夏天熱得像蒸籠,但你說你怕醒不過來錯過什麼聲音。”

他說的每一個場景,謝安琪都想不起是哪一次了。

但謝安琪知道他沒編。

那種語氣不是背稿,是像某種記憶在體内積太久終于找到出口。

“那你為什麼一直不說?”她問。

鄭禹勝低頭,眼神在她肩膀以下某個位置停了幾秒,然後擡起頭:“因為你每次都不一樣。”

“我怕我說了,你會覺得我記得的是‘上一個你’。”

“而不是現在的你。”

謝安琪忽然覺得心口有點空。

像站在台階上突然找不到下一格,身體懸了一瞬。

鄭禹勝伸手,手掌很暖,但碰不到她。

空氣在他們之間撐着一道薄膜。

“我有時候分不清你是來找我,還是來證明你可以來。”

“你每次都記得我,可你也總想回到比現在更早的那個我。”

“那我怎麼辦?”

“我隻活在一次人生裡。”他說,“你來得太多次了。”

謝安琪眼眶有點熱。

“那你恨我嗎?”

鄭禹勝沉默了一下。

“不。”他說,“我隻是不敢再問你是不是這次真的想留下,而且我是愛你的。”

謝安琪眼前開始泛白光,整個攝影棚像被陽光吞掉,輪廓逐漸模糊,她最後看見他擡頭,站在光裡,像是在等一個不再醒來的重逢。

然後她醒了。

耳邊隻有窗外屋頂雨滴砸在塑料棚上的聲音,啪、啪、啪。

現實又冷又靜,她躺在床上很久,才敢動手指。

……

謝安琪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

窗簾邊透着一絲灰白,空氣裡浮着早晨最安靜的一道溫度,還未熱,還不涼,隻是一種介于夢境和現實之間的鈍。

她躺着沒動,頭發枕得有點亂,手指輕輕拂過胸口。

那裡剛才在夢裡疼過。

疼的不是一句話,不是擁抱被拒,而是他說“你每次都不一樣”的那種無力感。

謝安琪知道他不是指責,而是他真的不知道,這一次的她,還會不會留下。

而謝安琪自己,自己也不知道。

她想留下,可她還不能确定這個“現在”到底是不是他會選擇她的那一個版本。

謝安琪坐起身,翻開枕邊的筆記本。

第一頁空白,她在上面寫了一行字:“夢裡你老了,但沒變。”

然後是第二行:“我醒來了,卻不确定你有沒有夢到我。”

寫完這兩句,她關上本子。

窗外有風吹進來,帶着水泥地闆的冷意和未幹的植物味。

謝安琪披上外套走到窗邊,看見對面屋塔房的窗簾還拉着,鄭禹勝還沒醒。

他這一覺睡得比平時久。

大概是昨天走了一天太累,也可能……是夢到了什麼。

她忽然有點想知道,在另一個夢裡,他是不是也在找她。

……

那天上午,她沒有出門。

她一整天都在屋裡收拾資料,整理采訪素材,清理電線,歸類錄音帶。

謝安琪打開那台備用老式錄音機時,從裡面掉出一張老照片。

照片背面寫着日期:“3月5日”,上面是一個模糊的展覽布景,一隻琴弓靠在椅背上,椅子後面是鄭禹勝的影子。

她記得這張。那時候他還沒成為任何“正式的身份”,但她已經知道——這個人以後會變成什麼樣。

她捏着照片發了一會兒呆,最後沒收回抽屜,而是貼在了窗框上。

她想給現在的自己留下一點痕迹。

哪怕以後忘了,哪怕未來再重來一次,也能看見這個時刻:她不是在等過去的他,而是在現在,和他并肩存在過。

晚上快十點,他來敲門,她本以為不會再見到鄭禹勝,至少今天不會。但他來了,站在門口,頭發有點亂,手裡拿着一罐熱的麥茶。

“路過。”他說,“買多了一罐。”

謝安琪接過來,熱氣撲在指縫上,一下就融了白天的虛晃。

“你今天沒出門?”他問。

“做整理。”謝安琪擡頭看他,“你今天怎麼樣?”

“早上起來頭有點疼。”

謝安琪心一跳。

他頓了頓,又說:“像是……夢到很多事,但醒了記不清。”

謝安琪咬了咬唇,小聲說:“可能你真夢到我了。”

他看着她沒動,然後輕輕點頭,說:“可能吧。”

她笑了。

這次不是夢了。

鄭禹勝是真的在這裡,帶着熱飲、沒睡夠的眼神,和那種哪怕不記得夢,也會留下感覺的心意。謝安琪想,這一次,也許可以走得比以前遠一點。

……

次日傍晚六點,屋塔房的光變得沉了。

謝安琪沒開燈,隻在桌上點了一盞小小的白熾燈,紙罩泛黃,光線不亮,照不遠。她窩在窗邊,用一隻手托着下巴,另一隻手拿着鉛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寫着寫着,她擡起頭,看向窗外。

對面街口的便利店亮着燈,落地玻璃被剛擦過,透出一層溫吞的反光。

鄭禹勝站在收銀台後面,穿着那件她見過很多次的工作制服,圍裙系得整整齊齊。頭發略長,前額垂下來幾縷,像是剛洗過還未幹,貼着額頭。他正蹲在冷藏櫃前,把整排飲料重新擺了一遍,動作不快不慢,瓶身轉正,标簽對齊,手指一貫幹淨利索。

有顧客進來,他站起身,低頭點頭,聲音聽不見,但謝安琪看得出他在說“歡迎光臨”。臉沒什麼表情,但态度不冷,像他對世界一貫的方式——不是拒絕,而是無意多給。

他收銀時不怎麼擡頭,掃完碼,低聲說數字,再伸手找零。他會等顧客轉身走遠了,才重新擡眼。那眼神總在他一個人時才真正展開,不帶光,但清晰,像夜色裡泛着舊海報邊緣的紙紋。

她坐在那裡,隔着一扇窗、一條街、一段光,看着他在便利店裡倒垃圾、補貨、給啤酒貼價簽。動作重複,卻沒有敷衍。他做事有種專注的孤獨感,不是為了引人注意,也不是怕出錯,而是像一直在對自己交代。

她忽然意識到,這樣看他的時候,世界反而很靜。就連她心裡那些吵鬧不安的預設和時間裂縫,也慢慢止住了聲響。

他不知道她在看,但謝安琪想,光是這樣看着他,也已經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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