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閉了眼，回應了弟子的需求，張口含住他上唇，溫涼舌尖銜住那急切探來的滾熱柔軟。

得到他氣息的人迅速抱緊了他，輾轉鼻尖與他纏吻。

格瑞爾導師摟着弟子腰間，一隻手撫過柔軟發絲，順着滾熱面頰到耳後，緊繃而顫抖的脖頸，掌心輕輕按揉，慢慢安撫他的躁動。

在口腔中彌漫一絲血腥氣時，格瑞爾微睜眼，按住了弟子，被制止的弟子擡起頭來，低低喘息，暗紅色眼瞳冷冷盯着他。

“給我。”

僅僅隻是氣息相融溫柔親吻，不足以安撫弟子，來借用他的身體力量調解自身的困頓——更直接點，巫大人說，他想要的是更多獲得他的力量。

——除了他，竟還有另外這樣一個人，如此了解他的弟子。

在格瑞爾凝聚的目光裡，弟子再次吻上他，他的腰間衣帶被解開，衣襟散落，弟子貼着他的胸膛與他相抵，長而濃密的眼睫，掩蓋不了漸起的欲壑。

他想要他——格瑞爾解讀到這一點。

他看到弟子的眼神，直白的不遮掩的，心神動搖不定。

忽然，一雙蒼白如骨的手自黑暗中探出，蓋住了這雙如野獸般引他堕落的眼睛。

下半張臉隻露出被吻得濕淋淋的殷紅雙唇，為這忽然而起的狀況而不解般，微微張開了些，顯露出内裡的鮮紅如血的軟舌……和尖銳鋒利的牙齒。

格瑞爾導師後退一步，感覺到他脫身離去的弟子用力去抓他，卻身後多了另外一道氣息。

“動搖師父的心神趁人之危，可不是乖徒弟。”

巫大人低啞而微冷的聲音在耳邊炸起，耳膜都輕微鼓噪一瞬。

被推開的格瑞爾站穩身體，眼中混沌色彩散去，就看到被巫大人按在懷裡的弟子。

相比較格瑞爾導師的溫柔安撫，巫大人則顯得更為強悍，被扭住下巴不斷被索取的弟子無論如何都推拒不開他牢牢的掌握。

後廚房間逼仄，弟子被擁擠在挂了毛氈的昏暗牆角裡，細長光潔手臂扭動着，從巫大人的肩背上揮舞着伸出來，如同被困角落裡扭曲着軀體拼命生長的植物。

手臂從抓撓巫大人的脊背到逐漸搖搖垂落——格瑞爾導師已經走到了巫大人身後，近距離看到弟子無力承擔，面頰绯紅，快要窒息。

濕紅眼睛透出一點暗紅色的光，還是兇狠的，隻是眉宇蹙起，濃密睫毛下沁出點水痕，顫抖着眨動落下一顆淚珠，又顯得脆弱。

“唔……”

痙攣顫抖着的指尖被握住。

餘光瞥見這一幕的巫大人動作停了下來，眼底晦暗不定。

激烈的擁吻令盛淵頭暈腦脹，氣喘籲籲，格瑞爾導師接過他的弟子，撫摸他發熱流淚的眼睛。

溫柔鎮定的安撫令疲累虛弱的盛淵微微睜開雙眸，看他一眼，又是閉上，無動于衷趴在了他懷裡。

“畜牲。”

不知道罵的誰，或許是強迫他的巫大人，或許是他這個縱容的旁觀者，也或許都是。

巫大人神情幾無波動。

格瑞爾導師抱着弟子洗了澡換了幹淨溫暖衣服，再是帶着他回去，安置到房裡。

盛淵坐在柔軟床邊，一頭濃密銀發瀑布般直墜至雙膝，他眼周暈紅，體内力量不穩定令面部單薄皮膚層的細小血絲爆裂，加上他有些陰郁的目光，看起來如豔鬼，美麗又可怖。

為他梳理頭發的格瑞爾導師被他這樣盯着，也隻是擡手，用手背摩挲他的面頰，冰涼鎮痛的氣息撫平了面上絲絲刺痛，盛淵轉過頭去，感受着面上的按揉，低頭不語。

一直緊随其後的巫大人看着他們在燭光下相對無言卻無限默契的師徒溫情脈脈場面，心道，現在他倒是顯得多餘了。

臨到休息入睡，格瑞爾導師在另一卧鋪收拾躺下，巫大人卻爬上盛淵的床，在盛淵揚手就要打他前，先一步将他摟進懷裡。

巫大人看着體格精奇卻力量強悍，雙臂更是如鐵鉗，盛淵如何也掙不出來，當溫熱掌心揉了一把他後腰時，盛淵顫抖着松了勁。

自那處到四肢一下軟了下去。

按揉後腰的掌心移到腹部時，盛淵抓着他的手用力到指甲要摳破他的皮膚，臉色也愈發冷下去，側目看人時，眸光幽冷。

“你不要以為，我殺不了你。”

巫大人卻看到他另外的模樣，被兩人輪番安撫過後壓不住的情态，眉眼含情，眼角微挑就勾起無邊的潋滟絕色，喉結動了動，隻是大掌圈過他腰身，繼續按揉小腹。

盛淵擡頭去看對面，格瑞爾導師隻是閉眼平躺，對他這邊的動靜，似是不打算過問了。

似是巫大人和他商量好了，他不願意巫大人，那就他這個導師來，他弄夠了，就巫大人繼續。

……把他當什麼了。

盛淵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又頻頻閃爍着壓抑的怨恨光芒，眼簾覆蓋下去，他側躺着不動了。

在側的巫大人仔細觀察他的表情，在按揉了不知道多久後，他挪動着已經閉眼入睡的人側臉扶正，将他蹙起的眉尖撫平。

莫名的腹部脹痛被一圈圈按揉着緩和了下去，盛淵得到這段時日以來的甯靜安眠，呼吸均勻，神情終于有了平和之色。

巫大人将他雙手放到腹部，又拉上被子蓋好，目光幾乎是柔和的，看着懷裡熟睡的人，注意到對面冷冽的視線，他沒去管格瑞爾導師的神色如何，低頭吻了吻那泛紅的眼尾。

晚安，好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