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盛淵低着頭恨不得鑽到地闆縫裡去的可憐無助勁,胡可欣也不哭了,忙是上前來追問。
“變化呢,夏啟元死了,你就隻有夏摯了嗎?”
“……應該是吧。”那不然呢!
他還能找誰來腳踏兩條船!盛淵表面窘迫捂臉,内心抓狂呐喊。
高寒看不下去女友這興沖沖的勁,連做任務都要磕不正常的cp,拉走了胡可欣。
經此一插曲,玩家之間算是信息通了一遍。
蘇言歸納了下他們五個人目前比較統一集中的任務點。
一,找到那個殺死夏啟元的鬼怪,警惕其他鬼怪發現他們的異常。
二,發現更多關于夏啟元,夏摯,臨淮,與綁在地下室裡的女孩的關系。
“如果可以,臨淮,請你幫忙,讓夏摯出手,不要再讓蘇顔待在地下室了。”
盛淵點點頭,當一個為團隊分擔的好隊友。
“我會的。”
“謝謝。”
蘇言呼出一口氣,就轉頭去看蘇顔情況了。
而高寒在和胡可欣談話,告訴她那魚蝦要先洗幹淨内髒,用鹽腌了才可以下鍋。
胡可欣興趣缺缺,有一下沒一下揪着頭發。
“算了,現在去廚房,還有半個小時,做一鍋魚片粥,應付明天的早餐。”
高寒拉着生無可戀的胡可欣去了餐廳方向。
盛淵獨自一個人呆了會,才是慢慢挪動腳步,去了地下室,将暈倒的夏摯拖了出來,擡到了小客廳。
看到夏摯脖子留下的青紫手指痕迹,盛淵忍不住咋舌。
這女玩家真的狠,如果不是和她同一陣營,真是個強勁對手。
等沒有了旁人,盛淵才是靜下心來,仔細思考到抽風系統,與發布的日常任務。
與其他四名隊友完全不一樣。
他們或多或少都是圍繞的别墅裡的人物,夏啟元或夏摯。
而他的任務,隻是殺死鬼怪。
現在身為玩家,他為了不暴露自己一出手就殺死一個鬼怪的異常,隻能根據其他玩家的任務信息,硬着頭皮說瞎話。
盛淵心情郁悶,看到光屏浮動着來到他面前,一想到抽風系統作妖,伸手就要去打。
【檢測到外來力量,一技能“防窺”已啟動。】
盛淵陡然一凜,轉過身來,看到站在小客廳的人影。
黑影慢慢靠近,露出蘇顔那張淡漠而精緻的容顔。
對比玩家身份的蘇顔,臉部特征并不明顯,沒有能特别讓人記住的記憶點——盛淵猜測可能是類似模糊化處理的技能,畢竟長得太紮眼,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現在因為身臨其境的影響,蘇顔的面容也朝着精細化方向,真是一幀一畫都是格外柔美……
然後盛淵詭異地發覺對方越走越近,幾乎要與他鼻尖碰鼻尖。
醒過神的盛淵往後趔趄了一大步,驚恐之下被絆了腳,一屁股墩坐在地上。
蘇顔站在原地,往下俯視的眼神有些倨傲。
“你沒有聽到,我在叫你嗎?”
比起蘇言溫和的聲音,蘇顔的聲音很平靜,偏冷,是那種可以讓人迅速恢複冷靜,然後對着那張漂亮臉産生不了任何旖旎念頭的冷。
盛淵捂緊了發熱的手心,“我走神了。”
蘇顔本來要說些什麼,但看到盛淵一直低着頭不肯與他對視,就坐到了一旁的小沙發上。
“我需要與你合作。”
“我和你現在的身份,與夏氏兩兄弟密不可分。揭露其中的故事隐秘,是遊戲判定成功與否的關鍵,你的日常任務對我很有幫助。”
“相應的,我會給予你保護。”
蘇顔視線落下來,伸出一隻纖細白皙手掌,聲音沙啞而清冷,“合作?”
大佬女玩家,保護一個新手男玩家……
“那,行吧……”
盛淵心思浮動,伸出手去,輕輕握住那白皙柔嫩的手掌。
【一技能“防窺”作用中。】
盛淵瞪圓了眼,而做這一切的蘇顔隻是淡漠回望。
“……”
盛淵低下頭去,嘴角不住抽搐。
剛才他還不确定蘇顔是不是在套路自己,明面上與他合作,實際上要窺伺他的身份,下一秒,抽風系統機械音出來,掐死了他這一點僥幸心思。
直接叫他清醒了。
這抽風系統,真的不是在挑撥離間嗎!
盛淵有些惱怒。
又是安排玩家身份,又是給其他玩家截然不同的任務提醒,完全割裂了他與玩家的密切聯系。
處于一種,可以有但沒必要的界限。
盛淵頭疼了起來,好像出手幹掉夏啟元真的不是明智之舉,引起其他玩家的任務要求變化。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敵對,被發現後,他的“鬼怪”身份真就坐實了。
不。盛淵冷靜想到,或許鬼怪身份是底色,但表面上,他隻要還是玩家,就可以長久安全。
介于玩家與鬼怪之間的遊離地帶。
隻要他不說,沒人會知道。盛淵癱着臉想。
蘇顔再次探查他的身份,還是沒有發現。
她很快松開了手掌,盛淵也及時撤走,擦掉手心裡因為緊張而産生的汗水。
對比他的炙熱溫度,蘇顔卻掌心溫涼,和她這個人一樣,都是冷冷淡淡的。
【午夜零點,噩夢滿屋副本時間恢複,時間推進中,推進完成——】
盛淵一眼也不敢再看那個走開的女玩家,在系統提醒過後,那邊夏摯也要醒來的迹象,他拍了拍臉上僵硬的神情,讓自己看起來和之前無異。
這是個需要演技的身臨其境體驗。
盛淵吐槽不休。
在夏摯睜開眼,他就馬上喊出一個驚喜的哽咽聲音。
“夏摯,你,你終于醒來了!”
已經站在地下室樓梯口的人,回頭看到的一幕,就是醒來的青年後怕坐起來,激動地抱緊差點以為失去的情人。
而新手玩家也順從地任其攔腰擁抱,熟練攬着對方脖子,頭靠在他肩膀上,聲音無比乖軟道,“我隻有你可以依靠了。”
而透過對面光滑牆壁,反射的清晰景象,蘇顔明明白白地,看到一張十分冷漠的厭世臉。
歪着肩膀的新手玩家還翻了個白眼。
待到那目光察覺到何,掠過空闊客廳,往這裡的方向追索來時,靠牆而立的身影已經隐沒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