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朗星稀,清晰得可以看清大地的每一寸。
被吊着雙手雙腳的纖弱男孩,腹部擱在男人寬厚如磐石的肩膀上,扛抱起來的身體随着肌肉走勢而反複被往前傾又往後倒。
撲騰掙紮的手腳懸空倒置,抓不住着力點,如生長的枝蔓那樣攀附在大樹上面,隻得随處搖曳。肚子裡的髒器仿佛也在随着這樣的搖擺而颠沛流離,肚子上一層用作保護的軟肉都被擠壓着。小腹一抽一抽的作痛。
些許因為掙紮不休,箍緊腰間的臂膀加重了力氣,盛淵就好像被捏爛的泥娃娃那樣,忍不住張口大喘氣。
“呃——”
嘴巴裡喂了一顆東西時,盛淵下意識就要頂出去。但喂給他東西的人卻不很快離去,而是在他唇邊徘徊逗留。
盛淵被蒙住眼睛,辨不清外界,然而這加劇了他緊繃而敏銳的五感。
抵住他推拒的舌尖的手指滑了進來,壓在他的舌苔上,将他堵得嚴絲合縫,發不出清晰呼救聲。
盛淵先是嘗到一種酸甜的杏果的氣味,随後就是一種苦澀藥草的味道。混合着男人身上的草莽氣息,混沌且躁欲。
夜晚風起,鼓動起來的衣服貼在臉上,一陣陣氣浪攜帶着男人身上異常火熱而躁動的氣息,一股一股蒙在臉上。
盛淵被迫吸進許多,牙齒猛然咬下去的時候,摸索他口腔内部結構的手指也快速抽身離去。
糖果含在嘴裡已經裹覆出許多糖液,盛淵不願意含着那些酸甜粘膩的東西,都一口口吐出來。他好似攀附大樹吸取大樹的枝蔓,吐出來的汁液,更加使得與龐大郁郁的大樹身體緊密貼合。
手指離開,從嘴巴裡拉出乳白色的黏連汁液,垂挂在紅豔得嘴唇和濕潤的下巴,如蛛網那般黏連。
黏住他的嘴巴,用力呼救也發不出聲,他就像是被蜘蛛纏住困在繭殼裡的獵物。
“甜的。”頭頂聲音低低說,混着笑聲。
盛淵頭皮發麻,詭異的隻感覺自己遇到了鬼,或是怪物。他想使出赤焰,但手腕上纏繞的一圈圈繩索,叫他手腕僵硬凝滞使不出來。
嘴巴裡酸甜有些苦澀氣味的杏果糖液,又是叫他大腦逐漸清醒,他聽到兄弟二人低低交談聲。
關于外來客的幾個詞彙蹦出來,他漸漸疲累了那樣,掙紮漸歇。
頭頂處的聲音,以及身下扛抱他的男人精焊身體随着發聲,胸膛連帶着他腹部和背脊都帶起一連串的震動。
“來了不少人了……都圈在籠子裡……”
“說了嗎?”
“說了,就幾個硬茬冒尖的,都單獨處理了。”
弟弟的聲音比起哥哥的低沉抑郁,更加清冽透亮,似是和他人總是含着笑那樣,語氣輕快。哪怕他說處理幾個人,都像是說處理幾隻雞鴨牲口那樣輕松。
輕飄飄落到耳朵裡,盛淵繃緊了身體。
他想起晚上哥哥提回來幾隻野豬崽子,弟弟掄起斧頭當啷剁成均勻肉塊,扔下鍋裡煮出血沫。注意角落裡他的注目,弟弟精準朝他看來,露出個驚悚笑容。
忽然小腿被扯了一下,盛淵倏然一驚。
身上用紗布包裹貼合的膏藥都被撕扯下來。
暴力行為的哥哥,壓低聲音裡顯出幾分暴躁難言,“真難聞!”
盛淵被扛在肩上,感覺到弟弟也靠攏過來,摸索着他的臉頰,拉開他的衣領探進來,摸到他的胸骨去,從他衣領内側口袋裡翻出來一把匕首。
“他身上香香的,不難聞。”弟弟糾正他的說法。
“騷氣。”哥哥冷言冷語。
弟弟笑了,将匕首收好,手也不停下,從衣領裡勾出來,去撫摸剛停歇又開始掙紮起來的男孩臉頰,拇指又是按在無法言語的唇瓣和下巴颌骨研磨。
手法像是摸野豬崽子,看好骨頭在哪裡,直接砍一斧頭,從頭劈斷到尾。
“哥哥說你騷呢,他不喜歡獵物渾身沾滿膏藥味。”
膝蓋窩被握緊拉開。粗粝大手擺弄他如同擺弄砧闆上的魚肉,剮蹭到大腿内側,盛淵腿筋抽搐着,疼得兩眼發黑。
“但你身上的肉是好聞的,洗幹淨就香了!”弟弟興沖沖道。
小腿、膝蓋窩的粘膩膏藥全部剮蹭下來,粗糙大手摩擦皮膚的力道生疼,盛淵冷白皮膚也是敏感,很快就泛起大片大片的紅痕。看起來像是遭受多大蹂.躏那樣,觸目驚心。
“你輕點啊,皮膚裂開就不好了。”弟弟這樣說,心疼而興奮的語氣。
眼睛籠罩在黑暗裡的盛淵感覺自己被放下來,背靠一個有些冷氣的懷抱,這叫他想起小屋裡背靠窗台那流動進來的冷氣。
就是他們,他的判斷沒錯,是他們!
“是你們……”他聲音嘶啞,幾乎發不出聲。
弟弟聽到了,連連搖頭又是點頭,他總是歡快的語氣此時有些哀歎。
“怎麼辦,我們本不想出手的,但你發現了我們的秘密……我好喜歡你的,你知道嗎?”
盛淵不知道,如果知道一定會會先下手把他們弄死,不至于面臨今天這等地步。
光屏躲哪裡去了,出來!他就要死了!
“我們好久沒遇到你這樣有意思的可愛的人兒了,和你說話真有意思。”
“那些人……”盛淵說話很輕,弟弟需要貼着他的唇邊才能聽到他問,“你們做了什麼?”
“哦,‘那些人’,那些人都太無趣,總是說一些我們不愛聽的話,叫我和哥哥生厭,還總來煩我們,哥哥就叫他們消失了。”
意識到他們說的可能是那些闖入小島的玩家,這兩個殺人犯,殺的是那些玩家,盛淵克制不住的打擺子,後悔莫及。
徐炫玙,本應該死在這裡的人是你!
“不……”盛淵這個時候想說,去殺了徐炫玙,去殺了他,他才是接到尋找在逃殺人犯的任務那人啊!
男孩好似面臨死亡的恐懼與崩潰叫弟弟發覺到,他又是揉着盛淵僵硬的臉頰,尤其是柔軟的嘴唇,給他又是塞了一顆杏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