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說的，你要回報我們啊。”
“我們要了回報，你又不願意了……”
旁邊有學生聲音幽幽傳來。
盛淵認出來這個聲音，當時貼着他的耳邊，說他把東西都含得濕透了。
盛淵當即轉過頭去，黑貓在身側躍躍欲試，想要撲上去一口咬掉那張胡咧咧臭嘴，盛淵一腳擋開它，自己走上去，将人提了出來。
男同學象征性躲了下，被他一把拽住衣領，也就順從地任由他提着自己，走到了正中間。
盛淵掌心裡燃起赤焰，對着他的臉，“再說一遍，你以為的，我允許你們做什麼事。”
男同學似乎對那蒼白幽冷的白色火焰很畏懼，偏了下頭。令陳昭珺痛苦嘶叫的來源就是它，所有怪物都看得清楚，盛淵果斷下手不留情。
盛淵一個巴掌甩了過去，“你看她做什麼，不是說喜歡我，我他媽給你機會，你又不中用了。”
男同學被打了一巴掌，捂着臉，正過視線來看着他，不知道是被打懵了，還是聽到他刺人的話，眼神有些發直。
男同學長着一張特别符合盛淵印象裡文科男生的長相，斯文秀氣，一張小白臉，唇紅齒白，捂着臉看人，有種委屈可憐樣。
偏偏一雙眼睛細長，盯着人看的時候，眸光閃爍，滴溜溜瞎轉，有種被他從頭掃到尾的視/奸感。
“星星，你手痛不痛，我給你舔一舔吧，我的治療能力很強的，比他們都厲害。”男同學上前一步，想捉住他的手腕，卻是被倏然燎起來的赤焰燒到。
盛淵冷眼看他，男同學霎那間臉色都發白，卻立刻捉着他手腕力道收緊了，生怕他說話反悔的迫切樣子，探着臉，抵着近在咫尺的幽幽赤焰的燒灼，急切伸出舌頭舔上他掌心裡的泛紅處。
盛淵發誓，他是硬着心腸，打算狠狠教訓這些怪物，就算燒死也是自己找的，他任由這膽大包天的怪物親近，看他能忍到什麼時候。
可男同學卻仿佛不害怕赤焰會燒死他一樣，舔着他的掌心，幾乎将赤焰都吞到嘴巴裡，整個人都直哆嗦，呼吸急促。
他舌頭往外延伸，變得細長柔韌，肉紅色沾染唾液，裹住他整個手掌心，被赤焰燒灼的舌頭一邊發紅流血，一邊垂涎三尺，卷走他掌心乃至流到手腕上的亂七八糟液體，像吃什麼至極美味。
捉住的手腕往外抽了抽，男同學上前一步按住他，盛淵終于發現，他身體奇異的顫抖幅度不是因為赤焰，而是因為碰到了他。
他們之前沒有他的允許，一個也沒有擅自碰他的，現在卻是變成現在這副貪婪模樣，好似餓極了忽然吃到肉那樣興奮激動……
“星星……你好香啊……”
那些安靜下來的怪物學生們見到這幅情景，也蠢蠢欲動，眼神熱切地盯着男同學吃盛淵的手，嘴巴張開也學着男同學，舌頭卷起來裹着面前的空氣吸。
頓時周圍響起一陣陣響亮的吞咽聲，清晰鑽進他的耳朵裡。
呆滞的盛淵是在一聲尖利貓叫聲裡，醒過神來，發覺自己被按倒在地。
眼前不僅隻是男同學，還有其他幾個模樣各異不同俊秀的怪物學生，伸着舌頭舔着他的臉，脖子，手臂，赤焰在他們身上燒得一片血紅，卻不管不顧圍住了他，舔着他身上每一處。
盛淵推開這個，那個就湊上來，身邊圍得密不透風，盛淵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陳昭珺說的，搶到第一個是什麼意思。
拒絕她成為第一個，意味着後來有多少人都可以了……
周圍少男少女們發狂了似的，魔怔的面孔，瘋狂的眼神，盛淵掌心裡赤焰也随之越燒越烈，赤焰也在以同樣速度增長，吞噬這些怪物的力量。
這副不怕死的癫狂神态，與其說他們在迫害他，不如說他們在瘋狂挽留他，以一種扭曲的獻祭的姿态。
“你們傷不了我。”盛淵捏住一張湊到面前的臉，是陳昭珺，他盯着她那睜開的一隻血肉模糊眼睛，“你們隻會死，别再繼續了。”
陳昭珺用那隻腫脹眼睛看着他，眯着眼笑起來，“星星，我就知道你心軟，心軟的星星，允許我們這樣做，我沒說錯……”
盛淵皺眉，“為什麼你們總要扭曲我的意思，我沒有允許過你們，要我說幾次！”
陳昭珺搖搖頭，像是否定他，又像是回答，“沒用的，你不殺我們，我們也會被殺死的，他不會允許我們繼續存留。”
“況且你都要走了，隻有我們留在這裡，沒意思。”
“與其力量消散耗盡，不如都留給你……”
盛淵怔了下，疾言厲色，“誰告訴你們我要走，你們聽誰說，他又是什麼人！”
“他……”陳昭珺張了張嘴，卻沒能再發出聲音，喉管處破裂傷口在鼓脹，似有東西沖出來。
她睜大眼睛，猛然推開盛淵，偏頭咳出一大口血，捂着脖子痛苦地倒了下去。
周圍學生們也接連血管爆裂，身體直直往後倒下，還拽着他的衣角，像是有一股力量強行拖拽不願離去的他們，不能再碰到他。
怪物學生們發出憤怒而嘶啞的哀嚎聲，地面拖行出一道道血痕。
赤焰迅疾撲了上去，将盛淵視線遮蔽，再是移開去，學生們的屍體已經消散不見。
和之前被赤焰吞噬掉的鬼怪一樣，化作點點能量，消散于空氣裡。
空蕩蕩的報告廳内，仿佛一陣狂風席卷而過，落下許多灰塵，無人來過樣子，沒有留下任何……
一片狼藉裡，從哪個角落冒出一個聲音，飄進耳裡。
“主人！”
盛淵慢慢擡起頭，看到從後門滾着輪子翻進來的智能機器人，還有躲躲藏藏在門後的男生，看到他眼睛都亮了起來。
“星星……你終于回來了。”
剛才怪物學生們拍門呼喚，而沒有得到回應，叫的那個名字——
盛淵看着那個打開門朝自己走近的男生，又是回憶起來，那個名字是叫做汪夢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