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小陌打開籠屜，探頭往裡看，裡面就一個白面饅頭，放了一會兒已經不燙了，直接拿在手裡就好。

回了屋，蘭小陌面前放着那碗雞蛋羹，嫩嫩的蛋羹上滴着三兩滴香油，香氣撲鼻。

褚晔在他身邊坐下，說道：“快吃吧，涼了就腥了。”

雞蛋金貴，蘭小陌昨天喝了一碗蛋花湯，根本不敢再吃雞蛋羹，便往褚晔那邊讓了讓，“你……你吃。”

褚晔把碗又挪了回來，“我吃過了，你吃，你現在身子虧損的厲害，要多吃點好好養養。”

蘭小陌又想起褚晔昨天和他說的話來了，要先養好身子才能多幹活，便乖順地點點頭，把蛋羹吃了。

晌午時分褚晔又從隔壁端來一罐雞湯，裡面下了細細的面條，蘭小陌連湯吃了兩小碗，又吃了一個雞腿，最後實在是吃不下了，褚晔這才把剩下的雞肉和湯面掃了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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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午後，刮着涼爽的小風，天空一碧如洗。

蘭小陌坐在搖晃的車廂裡，身下是半墊半蓋的棉被，他小心翼翼地扶着身邊的四大筐藥草，那可是要拉去鎮上醫館賣的，可不敢弄壞了。

到了鎮上，褚晔先把車趕到成衣鋪子前，把騾車在門口的樹上拴牢後對蘭小陌道：“你在車裡乖乖等我。”

褚晔聽見蘭小陌應了一聲才進了鋪子。夥計看見他是趕着車來的，殷勤地迎上來問需要什麼。

褚晔邊看邊道：“要兩身雙兒穿的薄襖。”他大概描述了一下蘭小陌的身形，“要略微寬敞一點的。”衣服買大一點，等他把小陌兒喂胖一點也能穿。

“好嘞。”夥計手腳麻利地把符合要求的薄襖在櫃台上擺了一排，褚晔摸了摸厚薄，問道：“裡頭是新棉吧？”

夥計連忙笑着道：“客官放心，全都是今年新打的棉花，又輕柔又暖和。”

褚晔點點頭，挑了兩套厚布薄襖，又要了兩套細棉布的裡衣，夥計把他挑中的衣服疊起來包好。

突然想起來蘭小陌穿的還是舊鞋，褚晔便又道：“小哥稍等一等，我再挑兩雙棉鞋。”

褚晔挑的雖不是什麼昂貴的緞面，但薄襖裡頭都續了棉花，價格也不便宜，一下子買這麼多也是一筆不小的買賣，那夥計聽他還要再加兩雙鞋子，立馬殷勤地上後頭取鞋去了。

蘭小陌坐在車裡等了一會兒，他方才掀開簾子看了一眼，褚大哥進了成衣鋪子，肯定是去給他買衣裳了。他雖然沒有買過，但也聽人念叨過成衣很貴，村裡的嬸子阿嬷都是扯了布回去自己做衣裳的。

蘭小陌有心想叫褚晔别多花錢去買成衣，又想起來自己不會做衣裳，萬一沒弄好把布糟蹋了豈不更糟。

正滿心懊惱着，突然一隻大手伸進車裡握住了他的腳。

蘭小陌驚得叫了一聲，帶笑的熟悉嗓音隔着簾子響了起來，“别怕，隻是給你試下鞋子。”

褚晔描述得出蘭小陌的身形，卻不知道他的腳有多大，反正人就在車裡，褚晔索性把自己看中的幾款都拿一隻出來給蘭小陌上腳試一下。店夥計站在門口看着，也不怕他把東西拿走不付錢。

蘭小陌試了幾隻，将合腳的挑出來遞給褚晔，褚晔接過鞋子，見是幾隻鞋子裡最小的，不由挑了挑眉，沒想到小陌兒的腳這麼小。

兩套薄襖，兩套裡衣再加上兩雙薄棉鞋，褚晔一共付了三兩二錢銀子。

回到車邊，褚晔掀起簾子将一個大包袱遞到蘭小陌懷裡，笑道：“買了兩套，你看看喜不喜歡。”

蘭小陌打開包袱，最上面是柔軟的細棉布裡衣，下面是兩套薄襖，一身杏色的，另一身是蕪綠色的，兩雙新鞋交疊着碼在邊上。

褚晔見他捧着新衣裳不住撫摸，眼睛亮亮的，便知他是喜歡了，笑道：“我瞧你之前總是穿灰色褐色，想着你這個年紀的小雙兒正該穿些鮮嫩的顔色才好，就挑了這兩身。”

蘭小陌心裡感激，但是他向來寡言，說不出什麼好聽話，就沖着褚晔羞澀地笑笑，呐呐叫了一聲：“褚大哥。”

褚晔刮刮他的小臉，說道：“待我找個地方，你好在車裡把衣裳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