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曬點幹菜,但是家裡沒有竹匾。”
“你要自己編?”
“嗯。”
“行啊。”褚晔看了看粗壯的竹竿,一根得有七八十斤重,便問小夫郎道:“五根夠不夠?一會兒應該可以一起帶下去。”要是不夠他下午再上來砍一些。
蘭小陌想着編上四五個竹匾就夠了,再編個竹簍,上山采菌子挖野菜背着竹簍比竹籃要方便許多,這些用不了太多竹篾,便點點頭道:“夠的。”
于是褚晔就咚咚咚地砍起了竹子,很快林子裡就陸續響起了長竹倒下的破空聲。
下山的時候,蘭小陌手裡提着鐮刀和柴刀,背上的竹筐裡裝了大半筐青草,最上面擱着兩個秋筍。
褚晔則左手提着一捆柴禾,右肩上扛着一捆根長竹。
穿過村子的時候沿路遇到了不少人。
農閑時分,村子裡不少漢子都三五個聚在背風的地方閑聊說笑,婦人夫郎們則帶着孩子一邊做針線一邊唠家常,見兩人相攜路過,都不約而同地停了話頭,悄悄拿眼去打量。
褚晔買下蘭家老二的事早就在村子裡傳開了,但是兩人和村裡人來往都不多,褚晔又顯而易見是個不好惹的,衆人心裡雖有好奇,卻也不好湊上來搭話。
倒是一個性子爽利的婦人見了他倆,沖蘭小陌笑道:“小陌啊,你這相公力氣可真大,這麼粗的竹子就這麼扛着回家了。”
村裡人家裡缺個什麼也都會去山上砍竹子自己編,這邊山裡的竹子粗,這一捆少說也得三百多斤,一般的漢子拖下來都夠嗆,能像褚晔這般輕輕松松扛着走的滿村裡怕是都找不出第二個了。
這位大嫂子蘭小陌有點印象,以前在河邊洗衣裳的時候曾說過幾次話,關系好的都叫她月英。
蘭小陌不知該怎麼回話,聞言便有些拘謹地笑了笑。
待兩人走過去,旁邊的婦人這才戳了戳杜月英,低聲道:“唉,蘭家老二現在過的不錯啊,你瞧見他身上穿的薄襖沒?比以前可強多了。”
另一個夫郎眼裡閃着羨慕的光,聞言也附和道:“是呢,那衣裳一看就不是村裡的手藝,八成是去城裡鋪子買的。方才他走過去的時候,我隐約瞧見他還戴了對銀耳環,嶄新銀亮的呢。”
“沒想到這姓褚的還挺會疼人的啊。”被蘭家訛了那麼大筆銀子,村裡人都以為他會好好磋磨蘭小陌一頓洩憤呢。
杜月英倒是覺得在意料之中,聞言悠悠地道:“若是不疼,哪家的漢子舍得花二十五兩銀子買個雙兒?”
“這倒也是。”
“唉,那蘭家老二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一個坐在大樹後面的年輕夫郎,聽見衆人的議論,捏緊了手中的帕子。
-------------------------------------
吃過午飯,歇了一覺起來,院子裡陽光正好。
褚晔去鄰居家借了把蔑刀回來,坐在院子裡按照蘭小陌說的法子削竹篾。他之前沒做過這個,削出來的竹片厚薄不一,好在褚晔頭腦靈活,很快就找到了竅門。
蘭小陌見他逐漸上手了,便也搬了個小闆凳坐在一旁編竹匾。
往年這時候,蘭茂福若是找不着短工做,為了掙些額外的進項,便會砍了竹子回來編些竹匾竹筐之類的去鎮子上賣錢,蘭淺和蘭小虎自是不用做,他卻是要跟着一起編的,這些年下來,做這些已經很熟練了。
到日暮之時,蘭小陌已經編好了兩個半竹匾,見時候不早了便收了東西去做晚飯。
褚晔又花了會兒工夫把竹篾全部削好,那五根竹子剩下的部分就立在牆角,晾幹了可以當柴燒。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幾天就過去了。
褚家小院的空地上,嶄新的竹匾裡晾曬着野菜和菌子,小菜地裡冒出了新芽,屋檐下也挂上了新做的柿餅。
褚晔欣喜地發現,在自己的陪伴下,小夫郎漸漸習慣了新的生活。前兩日自己去南坪村用異能修複茶樹,花了半日的工夫,回來時蘭小陌還是一聽見動靜就跑了出來,卻沒再露出那樣讓人心疼的惶恐神色。
午後褚晔帶着蘭小陌上山撿栗子打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