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遲栖:“……”
這話謝舟都說多少遍了,怎麼還在講,但偏偏謝舟每次說這種話時,溫遲栖的思緒也就真的跟他回到了那個冬季。
那年,剛八歲的溫遲栖跟着江遠鶴來到了京城,在江遠鶴的要求下,他去了江遠鶴曾經上的學校,同時也是那群名門權貴們孩子們上的學校。
學校和班級内的人無一例外都很厲害,溫遲栖很難跟他們插上話,他出生在一個山村,教育資源貧乏,每天都要走很久的路去上學。
雖說溫遲栖在他們那裡可以拿第一,但在這裡卻完全不行,甚至成績次次倒數,且分數跟其他人拉了一大截。
又加上他口音和這裡格格不入的原因,溫遲栖總是沉默的坐在座位上,久而久之,也沒人願意跟他交流。
除了——謝舟。
謝舟是謝家唯一的孩子,一出生就擁有着整個謝家和無盡的财富和權力,他本人也确實稱得上是繼承人。
優秀、心狠、但又同時又有着極高的領導力和掌控人心的能力,當時溫遲栖跟謝舟是同桌,他剛轉過來,并不知道謝舟的身份,也不了解謝舟的性格。
隻知道謝舟很受歡迎和謝舟對他的态度跟對所有人一樣,一視同仁,沒有看不起,也沒有隐藏在友好臉龐的嘲笑。
人類是群居動物,溫遲栖不想孤單的自己上下課,也不想一直當個透明人,于是,他準備給自己找一個朋友。
謝舟就是最好的選擇,在一個陰雨綿綿的天,溫遲栖鼓起勇氣,秉承着近水樓台先得月的理由,在還沒放學就給謝舟寫了小紙條。
“你帶傘了嗎?我可以放心給你撐傘嗎?我們一起走吧,好嗎?”
遞出紙條後,溫遲栖緊張的等待着謝舟的答案,如同任人宰割的小白兔,他的所有情緒在心思缜密的謝舟面前一覽無餘。
或許是覺得好玩,又或許是什麼原因,謝舟當時答應了溫遲栖。
從那天之後,他和謝舟的關系就開始親密起來,如今算算,已經是第九年了,溫遲栖是一個會感恩,也會報答的人。
而謝舟又是除了江遠鶴對他最好的人,于是在謝舟說完那句話後,溫遲栖不滿的撇了撇嘴,從鼻腔中發出一句氣音,聲音下意識的軟了下來。
“是你第一個跟我交朋友的啊,我一直沒有忘記啊,你怎麼老是提這件事情呢?不相信我的記憶力嗎?”
溫遲栖總是這樣,能把一件他本來不在理的事情,突然換一個話題來審判其他人,謝舟好笑的拉長音線,學着他說話。
“沒有哦。”
溫遲栖:……
他惱怒的掙脫了謝舟的控制,從他撐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臂下低頭鑽了過去,“哼哼”兩聲,話還說出來,就被謝舟單手抱着腰重新坐了回去,隻不過這次坐的是他的腿。
“你做什麼!我哥哥看見會生氣的。”
溫遲栖的聲音猝不及防的加大,聽起來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但謝舟沒有踩溫遲栖的尾巴,他隻是抱住了溫遲栖的腰,控制住了他的身體,讓他不聽話的好朋友坐在他的腿上而已。
謝舟毫不悔改,甚至還心情很好的颠了颠溫遲栖,用另一隻手捏了捏他的後頸,非常欠揍的喊了兩句。
“寶寶。”
溫遲栖被他氣的一張臉通紅,下意識的就要扯他的衣服,咬他的肩膀,而謝舟沒有絲毫要躲的意思,就那樣任由他扯、咬。
溫遲栖當然也沒有真的咬,他隻是拽開一點謝舟的衣服,像磨牙似得含住了他的肩膀。
……呸!好硬。
溫遲栖下意識的就要起身,卻被謝舟按住了頭,柔軟的唇直接貼在了謝舟被咬的那片區域。
“寶寶,很疼,怎麼辦?”
溫遲栖:?
他還沒用力了呢?怎麼就疼了。
溫遲栖狐疑的擡起頭,看了看謝舟連牙印都沒有留下的肩膀,當即覺得自己受了騙,但正當他要生氣時。
腦子裡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麼,黑色的眼珠轉了轉,像隻狡黠的狐狸,故作心疼的說。
“真的嗎?”
謝舟幾乎是瞬間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但還是順着溫遲栖的話說下去。
“是的,很疼。”
呵呵,你疼什麼!
他的牙還疼呢?!
溫遲栖在心裡冷笑,表面還是擺出一副乖順懂事的模樣。
“好吧,那你先放開我吧,我給你看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原諒我吧,好不好?”
“我當然……不會怪你了,溫醫生。”
畢竟你這麼會裝乖,謝舟笑了笑,放開了控制着溫遲栖的手,溫遲栖立刻就從他的身上下來,表情得意洋洋。
“再見,你自己在這裡坐吧,我要去找我哥哥了,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他。”
哥哥,哥哥,怎麼天天都是他那個哥哥,什麼秘密不能跟他講嗎?
謝舟縱然心裡萬般不滿,但還是沒有在面上表現出來,像哄一個孩子一樣對他說道。
“什麼秘密呢?不能跟我先跟我講嗎?畢竟我可是第一個跟你做朋友的人呢?你不跟我講,我會很難過的,栖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