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謝,已吃過,你吃。”
他又說謊了。
山盼低着頭接過木盒,便錯過宿容染上紅的耳尖。
一起吃嗎?
她說一起吃。
他想答應,但他不應該得寸進尺。
她還是不知道杏花糕是他所做,如果她知道,她會誇他嗎?
宿容還是忍住想要開口的沖動。
“對了宿容,你是不是要去查下毒之人和盜取秘籍之人?”山盼問他。
“……”
宿容沒回答,隻是心發涼。
她要提屋頂那件事了嗎?
他該如何道歉。
“……是。”
聲音微澀。
他不想不回答她。
宿容一時間不敢去看那雙眼。
可他沒聽到她責怪聲音,她隻是道:“那我們一起去吧。”
“可以嗎?宿容,帶我一起去吧,好不好?”
“好不好?”
“……”
“好。”
“可以,好,一起去。”
他一字一字回她。
……
“府裡最近怎麼了……”
“噓,小點聲……”
“怕什麼……”
“你不怕我怕……”
“不就是殷家……”
“不是殷家那檔事……”
兩個年輕男人蹲着後院柴房門口處窸窸窣窣說着什麼。
柴房裡則是一女一男,站在門口柴木堆旁聽着他們說什麼。
山盼一邊聽一邊想。
不是殷家的事?
不會是白家内鬥起來了吧!
山盼摸了摸下巴,不禁陷入沉思。
她和宿容準備去白家找殷直,卻發現殷直站在大門口等着誰,說明情況後殷直便提供出所有線索,她們順着線索一路查,再有殷昭飛提供的下毒對象,她們很順利地查到了白家。
為了防止白家察覺,她們沒有用輕功,而是偷偷摸摸進了白府,溜進了後院柴房。
想到秘籍還是無處可尋山盼就想為殷家歎氣。
要是真被白家拿了,杏花城之後可就隻有一個家了。
再想想白家的冷漠和獨斷,山盼更想歎氣。
日出為卯,日入為酉。
太陽落下了山,此刻正是酉時。
為了盡快查到,她們一天下來隻吃了那幾塊杏花糕。
山盼摸了摸肚子,更傷心。
門外說話聲慢慢消失,越來越遠,山盼探頭去看,那兩人已經離開了。
她正想拉着一邊的宿容離開柴房,就聽到門口又有了動靜。
還是一群人哄鬧着向柴房裡接近的動靜。
“快點,趕緊搞完……”
“别讓少主……”
少主?
白籁?
有關鍵信息?
山盼連忙将宿容拉在身後,推着旁邊一個大木闆擋在身前。
木闆順勢靠在牆上,蓋住二人。
宿容任她擺布,隻是因為她的動作,身子僵了僵。
距離在一瞬間拉近。
“噓,别說話。”
面對木闆的姿勢太過難受,山盼便一邊轉身一邊輕聲開口。
留給二人的空間太小,山盼又覺得自己離宿容遠的姿勢不舒服,腦瓜子轉了轉。她順勢不經意用手推着宿容的胸膛,把宿容緊緊按在牆上。
宿容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垂着眸子縱容她的一切動作。
太近了。
太緊了。
山盼想着。
空氣散發着悶熱,有莫名的情愫在其中發酵,釀就暧昧的一壇酒,絲絲縷縷的酒香飄在四周,擴散着又滲透進身體的每一個地方。
山盼手抵着他的胸膛,可以清晰感受到由他身上傳遞來的熱度,還有那劇烈的心跳聲,似要把她感染,心跳聲不知何時重合起來。
“大哥,我們把二少爺丢這裡不好吧?”
外頭的人已經進了柴房,正說着話。
她微微擡頭,與他對視着。
越近,她便把他看得更清楚。
好美的臉,她由衷地喜歡。
眼睛也喜歡。
又黑又沉,似乎要把她吸進去似的。
“要不把他關到房間?”
另一個人開口了。
宿容的呼吸幾乎是立刻變得有些重,他溫熱的氣息變為灼熱,一雙眼含着她不懂的光,霧蒙蒙的,令她有些看不清。
他似乎是想移開眼。
“别管了,誰讓他想破壞少主的計劃,一心向着外人,少主真是白疼這個弟弟了。”
氣氛被二人對話打斷,山盼雖然心煩,但也默默把“少主的計劃”記在了心中。
山盼重新專心看着宿容。
一張人神共憤的美臉此刻泛起薄紅,從脖子處燃燒到臉頰,他的眼神飄移着,看哪就是不看她。
有些長的劉海蓋在他鼻梁上,似乎是流了點汗,被黏住了些。
他丹紅的唇染上水光,看起來很好吃。
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被早春雨霧打濕的花。
蒼白又惹人心動。
令她心生憐又喜愛極。
山盼頓了頓,像是受了蠱惑般,她鬼迷心竅擡起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