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盼癱坐在榻上。
“你說實話,你是不是為了躲魏奚止才留在我這的?”
于清纨含質問語氣的話在一旁響起。
山盼擡頭去看對面坐着的于清纨。
她仍是水藍衫裙,面容溫柔,渾身上下卻透着一股怨氣。
山盼心虛地移開目光,“嗯……不是吧。”
于清纨怒從心來,站起身走到榻邊輕輕扯了扯山盼臉蛋。
“你這張嘴吐不出一點實話。”她松手坐在山盼旁邊,“魏奚止又在門口問你在不在,已經是這些天多少次了?你數過沒有?”
“沒有。”山盼更心虛回她。
“我還真以為你是想我才找我的。”
于清纨說這話的時候眼眶都在發紅。
山盼見狀立馬伸手抱住于清纨。
“清清,我是為了躲魏奚止,但我也是真的想你,不然我為什麼隻找你呢?我也是真的沒想到他能這麼……不要臉天天來吵我們。”
“好清清原諒我好不好?我再和你講講杏花城的事。”
一番安慰下,于清纨情緒終于穩定下來了,等着山盼說杏花城的事。
山盼見狀也松了一口氣,用頭蹭了蹭她的脖子。正準備開口時,一道不算陌生的冷漠聲音在門外響起。
“師妹,是我。”
榻上二人皆是一愣。
“望之我先去開門。”
“好。”
山盼松開手站起身,于清纨小步走到門口處打開門。
“師姐午好,請問有什麼事需要師妹做的?”
于清纨柔和的聲音喚着門口那人。
冷漠的聲音響起,“嗯,我來找一人。”
“何人?”于清纨疑惑問道。
“潘善潘姑娘。”
聽着二人說話的山盼不禁一愣。
找她?
莊主首徒容平生找她?
山盼記得自己明明隻是和她碰巧碰了幾次面,彼此并不熟。
想着想着,山盼擡步向二人走去。
“容少俠找我是有什麼是嗎?”
山盼笑着對那面容冷峻早已看向她的女子開口。
容平生的眼神如冰刃般銳利,雖沒有惡意卻令人不寒而栗。
“潘姑娘,你和魏師弟究竟是什麼關系?”
山盼倒被容平生的問題問得一怔,“什麼關系……他欠錢還不起,我替他還了,所以他是我的仆人。”
于清纨容平生二人都像是被這個回答驚呆,面上的表情各異,什麼溫柔和冷漠幾乎維持不住。
“望之我怎麼沒聽你說過?”
于清纨下意識問道。
山盼十分自然道:“我那不是怕傷害到他臉面,但現在他自個都不要臉了我還擔心什麼。”
于清纨差點笑出聲。
“挺好的。”
容平生表情更複雜了,“多少,我替他還了。”
“不是多少的問題,主要是簽了保證書。”
山盼還是替宿容考慮沒有說出“賣身契”三個字。
容平生深呼吸一口氣,“那他為什麼不練劍了?”
山盼頓時咬牙切齒,“我也不知道啊,我天天叫他練劍,他說他晚上練,鬼知道他說真的說假的。”
一句話怨氣非凡。
容平生望着山盼,心情複雜。
她本以為見到魏奚止便可以天天讓他和自己比試,結果他答應的次數屈指可數。
容平生失望,卻發現魏奚止可以天天有時間找不理他的潘善,而沒有時間練劍。
于是容平生來找山盼了。
“容姐姐你可一定要拉着魏奚止練劍,他再不練劍他就廢了呀!求你了姐姐,我知道你最好了!”
容平生低頭,山盼一隻手正圈着她的手臂,另一隻手像是在擦眼淚。
陌生溫暖的柔軟令她身體僵硬,她硬邦邦回道:“你松開,我會找魏奚止練劍的。”
山盼連忙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松開圈着容平生的手。
“我就知道容姐姐最好了!”
那種陌生的感覺漸漸消散,令她有些奇怪。
容平生糾結看着山盼,“你可以繼續拉着我。”
一邊當隐形人的于清纨滿臉不可思議,看着自己一向欽佩的師姐,莫名出現一絲危機感。
山盼則是愣了又愣,一雙圓溜溜的眸子與容平生對視着,臉悄然紅了。
她一手拉着容平生一手拉着于清纨往房裡面走。
“容姐姐你真好,可不可以講講魏奚止小時候的事呀?”
三人坐在凳子上,山盼看着容平生,忍不住開口問道。
“魏奚止?”
“對!”
“望之,我也可以講。”
一邊的于清纨默默開口。
“你的字是望之?”
“清清來一起講。對,期望的望,之乎者也的之。”
“好,我字懷初。”
“望之想聽小時候的什麼?”
“當然是糗事。”
二人一時都沉默住。
山盼驚訝問道:“魏奚止小時候居然沒有出過糗?”
于清纨緩緩搖頭,“據我所知并沒有。”
容平生則是沉默片刻後道:“我隻知道一個,并不算特别秘密的事,但隻有少部分人知道,師妹你入門較晚并不知道。”
她頓了會,又道:
“那時我十五歲,魏奚止六歲。
他還入門不久,有一天,魏盟主和紫夫人前來關心他,我需要盡到師姐的義務教他練劍,碰到二人剛好從他的院子出來。
魏奚止跟在身後,結果被門框絆倒摔了一跤。”
“然後呢?”山盼不禁問容平生後續。
一邊的于清纨已經在倒茶。
容平生搖了搖頭,“沒有了。”
山盼雙手疊放在桌上,将頭埋在手臂,“謝謝容姐姐,不過魏奚止長這麼大居然就摔了一跤,有點小失望。”
“或許還有,但我所知的隻有這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