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庭猛地睜開眼睛。
熟悉的天花闆。
床頭牡丹帶露,顯清晨之韻。
他來過了。
“渾身冷汗,好難受。”溫若庭左右歪了歪脖子。
還是趕緊去淋浴吧。
溫若庭站起身,踉踉跄跄地出了屋子後向着北面走去。
“說實話,那個夢到也真是奇怪。”
生之意義,何在?
救國大義,所蹤?
洛蘭卿何以入夢?
何以常擾?
心亂如麻。
溫若庭撫發,誤至他池。
。。。
“有水流聲,那應該快了。”
他憑借自己不知道是直覺還是習慣地撥開一片片生長茂盛的樹叢和花叢
“怎麼感覺今天的路程格外的遠。”溫若庭深吸一口氣,并還沒痊愈的他報着滿身的期待扒開最後一片樹叢葉。
月光皎潔,灑滿波光粼粼之水面,猶如璀璨銀海,波心蕩漾。水面之上,霧氣氤氲,朦胧迷離。
隐約間,隻可見:
一劍,一華服,一浴中人。
水中那人肌膚格外白亮,散落着的長發浮在水面上,再帶着身上那清冷的氣質,好似一水中仙。
散着淡淡霧氣的池水像是源自那盡頭一瀑布。
水中人一點一點向着瀑布的方向走去,本沒意識到溫若庭的到來。
可溫若庭應該是還沒被毒傻。
他立刻就意識到了兩件事:
一,來錯地方了。
二,池中者,是那平日裡如同冰霜一般的洛蘭兮!
“完蛋了,我還是先走吧!”
“咔——”随着木棍斷裂的聲音。
“是誰!?”水中人一回頭,原本皺緊了的眉頭立刻就疏散了。
語氣也溫和了不少:“三月,你來了。”
“洛蘭卿!?”溫若庭聲音大了一倍。
“哎,三月。你病還沒好全,趕快回房休息,我待會就來。”洛蘭卿勉強擠出了一個笑。
溫若庭轉身要走。
他低着頭,淺吸一口氣。
今天的洛蘭卿有一點不一樣。
“這是!?”溫若庭餘光瞥見了一把制作精美的劍。
對了,除了氣質不同,剛剛這劍也是讓他認錯人的關鍵。
“他不喜舞刀弄劍。。。”溫若庭皺着眉,緩緩地低下了頭,心想:都是我能力不夠,沒法保護他,都是我的錯,我要變得更強,蘭卿,蘭卿。”
溫若庭一邊想着,一邊繼續向前走去,連沾濕的衣襟都不能阻擋他的前行。
“嘩啦——”是入水的聲音。
洛蘭卿愣住了,随即身後貼上了一絲溫暖的氣息。
“你不喜動武”耳邊傳來故人之聲“此般是為何?”
“沒什麼。”洛蘭卿側過臉,用一種駭人的目光盯着溫若庭。
水波蕩漾在那平靜得如同死水一般的眸中。
洛蘭卿轉過身,與溫若庭之間拉開了點距離。
二人在水池中周旋着。
“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
“你這是怎麼了?”
“我是誰?我叫什麼?”
“洛蘭卿。”
“嗯。”洛蘭卿撇過頭去,輕咬着唇。
一副不悅的神情。
溫若庭見狀,立刻湊了上去。
是活人的溫度。
他抱住了洛蘭卿,把他按在懷裡。
像是抓住了什麼世間珍寶。
洛蘭卿手臂垂在兩側,頭低靠在溫若庭肩膀處。
被池水浸濕德頭發随意的黏在溫若庭身上。
冰冰涼涼的。
洛蘭卿的身材并不是想象中的幹瘦,而是有線條有肌肉的很美麗的身材。
除了美,溫若庭一時無詞形容如玉般細膩透明之軀。
“蘭卿。”
“嗯。”
“這是最後一次了。
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做你不喜歡的事。。。”
“你不必。。。”洛蘭卿感到一道細緩的暖流劃過脖子,肩膀,”三月,你這是。。。”
溫若庭不語,隻是抱得更緊了些。
洛蘭卿輕輕的擡起了手,後又緩緩放下。
“泡太久了,皮膚都出褶子了。你先回去。我馬上來。”
“嘩啦啦——”遠處從瀑布傳來的水珠落玉盤聲打破了這一短暫的靜谧。
“聽話。”
溫若庭聽罷,晃晃地出了池子,穿好衣服後又念念不舍地回頭:“那你快點。”
“好好好。”洛蘭卿笑着看着他離開。
怎麼回事,今天的他怎麼突然這麼聽話。
事出無常必有妖。
估計是毒傷未痊愈。
也罷,難得他這麼聽話,像個小孩子一樣。
盡快結束吧。
洛蘭卿向着盡頭的瀑布走去。
這是六年來,他第一次以這種心情進入這個地方。
掀水簾,披白袍,入瀑布中洞穴。穴暗濕,伸手不見五指,令人心悸。
洛蘭卿無畏,點□□壁之燭,依次皆明。燭光起,見男身女相之神像。
神采奕奕,珠光寶氣,一腳擡,一腳踏牡丹,一手拈花,一手持笛。笛上花開,雲霧缭繞,衣帶飄揚。
傳為以命尋人之花神:“花神報恩,尋武神,終死亂劍下,屍無存。”
歎:“癡情兒也。”
洛蘭卿燃香燭,拜神:“謝神有靈,感恩大德。故人亦歸來,然忘經年事。”
深歎,至神像下,開牡丹底座抽屜。
中有幹枯牡丹和刻“南齋”之銅鏡。
“南齋”二字刻的并不精美,但于他而言,是這世間最溫情之物,
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洛蘭卿先是摸了摸耳垂上的耳環痕,再是小心翼翼地撫摸着那稚嫩的雕刻。
我讨厭這個耳環痕,讨厭動武,讨厭你。
洛蘭卿擡頭看了看花神像,輕歎一口氣:
“也罷,我又何嘗不是一癡情種。”
洛蘭卿随即把銅鏡和牡丹放了回去。
他擡頭看着那尊神像。
多年前一發熱,夢遊仙境,見神仙居所。此神仙攜手引離,遂别是地
後來才得知這是傳說中的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