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初不理他作何反應,也不在意剛才自己說的這番話,會對未來劇情産生什麼影響。反正原文劇情他都記在腦子裡了,現在已經全程跑偏,又何必想那麼多?
他沒有上馬車,反而讓車夫等着,說是要去街市上走走。本以為車夫會阻攔,沒想到隻是應聲說在原地等他。
最近沒事做,反正有齊禦風養着他,沒有俸祿也餓不死。他決定大手大腳一把,将來若身份暴露,和齊禦風分道揚镳,沒有依仗,想也不至于活活餓死。原主的字還是很好看的,賣字為生,或者拿着榜眼的名頭教書也不差。
這麼一想,在他沒有察覺的時候,腳已經邁進一家書肆。他好奇這個書裡的世界,會不會有話本之類的,問了店家幾句,果然見滿滿三個貨架的話本。
他先買了好幾本,再拉着店家問道:“不知你這裡可有寄賣字畫?”
“客官說笑了,字畫若是極好的,自然也不會放在這裡賣。他們隻要在街上擺個攤,不管好壞都能半日見底。要說好字嘛,曆代字帖都有,何需今人的字畫?”
張子初聽了也不說話,隻令将話本打包起來,便回了馬車裡,一路無話。
早前他初見蔺中則時反應過大,現在齊禦風幾乎把這人鎖定目标,若自己私下去找他,怕是各種不妥。
他想了一會兒,想去找吳滿求個便利,又怕上次的事情重演,害他挨打。
他決定去和齊禦風好好談談,不能這麼霸道的幹涉他交友,若一直遂齊禦風的願,那他也不用做人。
馬車到了将軍府,小厮早已接過話本和舊筆盒,卻不見齊禦風的人影。想是出去了,張子初也不在意,便要往後院走。
他走到一半,忽然聽到一陣女子的笑聲,便停了腳步。
一個穿着杏黃裙的少女,正笑吟吟的拉着齊禦風,不知道說些什麼。她嘴裡還喊着半塊桂花糕,桌上的食盒已經空了,想是來了有一會兒。
“表哥,再來一盤桂花糕嘛,人家還沒吃飽。”
“女孩子家家的,天天餓死鬼投胎一般,像什麼樣子。好了,你也該回家去,再胡鬧我可告訴姨丈了。”
“哼,不吃就不吃,真小氣。”
張子初聽着他們的對話,忽然覺得心口一疼,幾乎跌倒在地。霜降跟在後面,吓了一跳,連忙來扶,卻被甩開了手。
他急急忙忙的往屋裡走去,但覺得腦海裡有很多畫面湧上來,一會兒是他嘴對嘴喂陳三月喝酒,一會兒又是他用簪子挑開身下之人中衣,想來都是原主的記憶。
但這些記憶交叉在一起,其中最為鮮明的,竟是那日齊禦風按着自己胡來的一幕。
他全身是汗,轉頭看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坐在房内,而霜降神情緊張,看起來非常擔心。
“公子,感覺如何,屬下去喚将軍前來,再找人去請郎中。”
“不用請郎中,也别告訴你們将軍,我歇一會兒就沒事。剛才我帶回來的木盒呢,你放在桌上,帶上門出去吧。”張子初隻覺得一切都在失控,但不想被看出端倪,隻沉聲吩咐了。
齊禦風在他走過附近的時候已經察覺到,但他不想讓人發現張子初就在自己府上,尤其不想他被表妹撞見,故而也沒有出來。
好容易把人送走,卻聽霜降說起張子初身體抱恙,不免皺了皺眉頭。京城大宅内,常有借着裝病來争寵的事,但他的少爺照理不該是這樣的人。
他想了一下,也懶得在意下人的眼光,竟是直奔屋頂而去。此時天色已晚,将近掌燈時候,齊禦風掀開瓦片,但見屋裡隻有幾道餘光。不過他常年習武,眼光如炬,自然對房裡的一切瞧得一清二楚。
張子初抱着一個極舊的匣子發呆,似有千般不舍。這匣子是他當年所贈,但齊禦風回想自己幾次去找張子初,但不見此物,以為早已丢棄,沒想到在這裡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