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感覺時空停滞了,時間流不動了。
這位譚師兄卻笑着道:“江師妹,又送木偶人啊?”
江見晚點頭。
“我說實在的,師妹,真不考慮再給我送個嗎?”
江見晚堅定地搖頭,回:“一人隻能一個。”
譚師兄也沒繼續追着要,他遺憾地道:“真是可惜啊。”
還沒感歎完,就追着逃竄的妖消失在二人面前,然後丢下四個字:“能救就救。”
“你每個人都送了?”溫川謹盯着手中的木偶,心總有螞蟻在爬,不得爽快。
門吱呀一聲打開,他沒得到回答。
他不屑要這玩意。若是就他一位,收便收了。
他不想成為……不想什麼?
溫川謹想不出來,他小心翼翼地将木偶人放入袖中,眼中有了真切的笑。
算了。江小俠送的,要收好。
進入卧室,一灘血水在木闆上,滲透進每一處,染成暗紅。
江見晚快速上前,查看倒在地上的男子。手剛搭上,江見晚詫然的神情就不自主地出現。
溫川謹發問:“怎麼了?能救?”
江見晚擡頭:“不能。他是妖。”
桌上有一個碗,碗中有沒吃完的吃食。溫川謹拿起碗,細細看去,碗在手中轉了幾圈。
放下碗,他道:“人心。”
江見晚靈力附在妖丹處,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
妖丹沒了。
妖丹若是沒了,就會現出原形。
他怎麼會沒有?
“他就算今日不死,也沒幾日可以活了。”她站起,走向溫川謹,視線也落在碗中。
“人心?”
溫川謹點頭,然後道:“倒是聽說有一種邪術,若是妖失去妖丹,可食人心維持人身。但畢竟是邪術,這種法子也活不了多久。”
“那若是修士的呢?”江見晚落音。
她看向地上清瘦的男人,接着往床邊看去,見到了幾件女子穿着的衣裳。
溫川謹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但修士的心對于他來說,無用。”
“虛不受補。但若不是給他的呢?”
江見晚走到床邊,手往床褥底層摸去,幾張寫滿字的紙張就此拿出。
她打開。
第一張上寫‘欽思啟’。
最後一張則是‘絕筆信’。
絕筆信才寫寥寥幾行,就被淚暈染,字迹也有模糊。
可想而知,寫下這封信的時候,男子是何痛心。
江見晚蹲下,打算将男子抱起,卻被一隻手搶先。
“我來。”
溫川謹輕松地将男子慢慢放在了床上。
男子的樣貌這才清晰地展現在二人面前。他十分俊美,緊緊閉着眼,就此陷入長眠。
江見晚看起了信,溫川謹也乖巧地湊上去一起看。首先看的便是絕筆信。
‘欽思:
失妖丹而救你,我無悔。隻是苦了你,善意将你捆綁,身卻逼你做那些惡事。我心有愧。我想和你長相厮守,但到底是天意難違,我們二人的結局怕是隻能死别。可我有些不甘……’
接下去的看不清了,被血浸染,墨點也無法辨别出字迹。
江見晚将絕筆信遞給溫川謹,翻起前面幾張,終于在一張上見到了落筆。
落筆:範豫。
真相終于水落石出。但真的是如此嗎?
江見晚整理好這些書信,轉手交給溫川謹。
“化神期的妖修,即便失去妖丹,也不會死。頂多元氣大傷,掉回築基,此後不再精進。即便如此,壽命也比常人多些。如此虛弱,怕是有問題。”江見晚道。
溫川謹也點頭贊同:“化神不多見。不過,一個化神甘願放棄自己的修為,淪為這地步,江小俠依你見,你覺得如何?”
江見晚沒明白話頭怎麼轉到自己了,她選擇沉默。
*
矮林村。
“邬今杏!你什麼意思!”
宗音娟憤恨地朝着邬今杏看去,邬今杏暗中朝她搖頭,出聲的女子淡淡瞥了一眼邬今杏,邬今杏垂下頭避開。
宗音娟很快就出不了聲。
女子指尖朝宗音娟輕點一下,柔柔地說:“你太吵了哦~”
面如菩薩,心似蛇蠍。宗音娟氣憤地别開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