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正在幫剛出山的精怪辦理戶口的聞人傅稍微走了一下神。
“你對我有意見?”站在他旁邊的男人眯起眼睛詢問他。
聞人傅迅速回過神:“啊?您好,沒有的。”
“你别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當我這麼多年是白修煉的嗎?”男人上下打量聞人傅,“現在的小孩啊……啧。”
“很抱歉讓您産生了這樣的感覺,我對您沒有任何意見。”聞人傅始終面帶微笑,不過他的眉頭微微皺着,似乎有些困惑對方為什麼會産生這樣的誤會。
“那你聽到我剛才說的話了嗎?”男人問他。
“聽到了,您想在您的戶口本上多加一位成員。”聞人傅點頭。
“那你們加啊。”男人敲敲桌面。
“是這樣的,您指的那位成員是兩百多年前的一位人類,對嗎?”聞人傅笑着詢問。
“你這個人怎麼總重複我說過的話?”男人覺得聞人傅真的很煩,他已經說過那是一位兩百多年前的人類了。
“那位人類沒有踏入修行路嗎?”聞人傅輕聲細語地問。
“如果他踏入修行路了,我就管他叫修士了,你明不明白?”男人試圖跟聞人傅講道理,“你多少歲了?你修行的時候有沒有學過普通人和修士的區别?”
“跟你講話怎麼就這麼費勁呢?”
“是這樣的先生,普通人是沒法活兩百多歲的,我們沒法給一個已經轉世的人落戶。”聞人傅試圖講道理。
男人完全不聽:“我難道還騙你們不成?!他真的存在過!就是我養大的!”
聞人傅:“您的心情我們理解……”
“實在不行就把他的轉世落到我的戶口本上。”男人下了決定。
聞人傅:“啊?”
男人:“啊什麼啊?你什麼态度啊?你這個人說話真費勁,半天說不到點上,你工号多少?”
聞人傅:……
……
他腦袋裡有一根弦崩斷了。
亡的力氣越來越大,橫在他嘴裡的金屬杆忽然升騰起紅色的煙霧,随後整個止咬器化為紅霧散去,亡也沖向了陶方奕。
陶方奕把自己的頭從晾衣架裡拔了出來,在他落地的瞬間,毛絨玩具的身體變幹了。
陶方奕一邊按壓自己的身體,調整棉花,一邊在圍着房間奔跑。
亡一邊追他一邊嘗試放出自己身上的鬼氣:“我要宰了你!”
可是黑色的霧氣還是一冒頭就縮回去,亡努力了幾次之後忽然意識到不對勁。
他跑的速度慢了下來,可跑在他前面的陶方奕根本沒有趁機躲起來。
陶方奕和他的距離還維持在一個微妙的安全距離,而且随着亡的追趕,陶方奕似乎馬上就要被他“追上”了。
大概是看亡的速度越來越慢,陶方奕回頭看了一眼之後直接上演了一個左腳絆右腳,摔在了地上。
亡停下了。
陶方奕沒有動。
亡也沒有動。
亡的手按在自己脖頸的紅圈上,靜靜望着陶方奕。
陶方奕等了一會兒,随後他艱難地撐起上半身,用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胸膛:“可惡,好強悍的力量。”
亡:“剛才那個止咬器是你自己收回去的吧?”
“居然咬壞了我的本命法器,好痛。”陶方奕往前爬了兩下,随後撲通摔倒在地。
“這時候需要特意給我解釋一下那是你的本命法器嗎?你就是故意收回去的吧。”亡一開始也以為是自己突破了限制,結果發現自己的力量依舊沒法用。
“你在故意讓我。”亡咬牙切齒,“我不需要這種憐憫。”
倒在地上的陶方奕沒有動,他還在盡職盡責地裝死。
“你再不爬起來我就把這房子給毀了。”亡靜靜地說。
地上死掉的娃娃馬上爬了起來,娃娃擡起手:“我們都冷靜一點。”
陶方奕爬起來之後才發現亡在微微顫抖。
“我把你氣成這樣了嗎?”陶方奕确實第一時間收回了止咬器,畢竟亡當時的反應有點過激了。
他并不知道亡此時吃了個投訴,而亡剛想爆發,卻發現自己的力量被限制了個徹徹底底。
此時亡的沉默是一種無聲的瘋狂。
“你可……”亡這次的聲音沒有太多多餘的音效輔助,“真厲害啊。”
以往聞人傅的暴虐都可以通過亡去毆打其他邪惡怨靈發洩出來。
可現在亡什麼都幹不了。
吃了投訴被暫時換下來的聞人傅去了盥洗室,他面無表情地盯着鏡子裡的自己,拳頭攥得死緊。
此時的他失去了那種僞裝出來的溫和,他的狀态和亡一模一樣。
被壓制了。
一個看守者的預備役就能輕輕松松壓制他,而他什麼都做不了。
對方還讓着自己。
并且故意裝成被打敗的樣子。
聞人傅嘴唇顫抖,他試圖調整自己的呼吸,可在兩三次深呼吸之後,忽然有液體從他眼眶裡滾了出來。
聞人傅:?!
另一邊的亡忽然像受驚了似的大叫一聲。
陶方奕再次倒地,片刻後他捂着自己胸口,撐起上半身:“好,好強的聲波!你怎麼會發現我的弱點?!”
“你起來跟我堂堂正正打一架。”亡說。
陶方奕沒有動。
亡繼續:“要麼你殺了我,要麼我毀了你。”
陶方奕依舊不為所動。
“我要把你碾成玩偶醬料。”
陶方奕:“那我算甜口的還是鹹口的?”
“這是我那句話裡最不重要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