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好軟,睫毛一隻在撓我掌心,他的胸肌好有彈性……】
【啊啊啊啊——】
姜南:“……”
剛剛醞釀出的感動瞬間煙消雲散。
這貨不是個私生也是個變态。
“咳咳。”姜南打斷那些越來越不可描述的心聲,“剛才……多謝了。”
夏遲立刻放下捂住臉的手,端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啊呀,什麼謝不謝的,哈哈,剛剛事出緊急,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姜南:“不打緊的。”
“是嗎?”夏遲眼睛一亮:“真的不打緊?”
【虧大了虧大了!】
【早說就該多抱三分鐘零六十秒!】
【佛陀說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換今生一次擦肩而過,我這是上輩子扭斷脖子才修來的福分!】
【收點利息怎麼了?!】
姜南:“……”
好想把剛才的感謝收回來。
“剛……”
姜南斟酌着語言,不能直視不能議論,那該怎麼描述。
夏遲知道他想問什麼,緊張地瞟了眼已經走遠的老大娘,壓低聲音:“可能是遇到……醫鬧了。”
“醫鬧?”姜南挑眉。
“對,”夏遲胡亂比劃着,“就那種……精神不太穩定,還帶着兇器,有暴力傾向的那種。”
夏遲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珠子咕噜噜一轉:“诶,對了,剛剛羅導的小助理給我發消息,說車快到了,讓你在醫院門口等他。”
這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話讓姜南有些詫異。
“哦?真的?”
“嗯,真的。”夏遲雙目赤誠。
【編個借口把你這尊大佛送走……】
【我這三腳貓的本事護不住你這隻三腳貓哇。】
【帶個行動不便的傷患,萬一那老婆子暴走,我這人盾夠砍幾次……】
他故作輕松扯了扯嘴角:“你快些過去,仔細車上的人等急了。”
姜南繃緊嘴角看着他,神色複雜:“那……你呢?”
夏遲:“我我我待會兒想去……拉屎,對,拉屎。”
【我得想辦法把斧子給卸下來。】
姜南沉默地看着他。
“好。”
說話間他便轉身,背影幹脆利落不帶一絲猶豫。
夏遲心裡突然就空落落的。
【他轉身就走了,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再也沒有看過一眼……】
【說好的三餐四季朝朝暮暮呢?緣分比紙薄啊——】
【姜郎負我——】
【不過跑都跑得這麼帥,我真幸福。】
十米外的姜南背影一個趔趄。
夏遲戀戀不舍看着姜南消失在樓梯口,長松了一口氣,悄然跟上老大娘的步伐。
他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目光緊緊鎖在她腰間的斧頭上。
以他的能耐,有九成把握神不知鬼不覺把兇器順走。可問題是,奪了斧頭後,萬一這厲鬼當場暴走,周圍這麼多無辜病患該怎麼辦?
腳步聲在走廊回響,最終停在一部老式電梯前,電梯門自動打開,老大娘頭也不回鑽進去。
夏遲往裡瞄了一眼,沒其他人,心道真是天助我也,于是閃身而入。
進門的瞬間,腸子都悔青了——
不知哪個缺德設計師的傑作,整個電梯廂正面竟是一整面落地鏡!他猝不及防地跟鏡中的老大娘四目相對。
那雙渾濁的眼瞬間猩紅。
“叮——”
電梯門在身後緩緩合上。
這真是……插翅難飛了。
老大娘布滿皺紋的臉在鏡面波紋中逐漸扭曲,唇角撕裂至耳根,露出森森牙齒,瞳孔縮成兩點漆黑的深淵。
夏遲耳中響起尖銳的耳鳴,脖頸後的寒毛根根倒豎,他倉皇移開視線,假裝研究頭頂閃爍的燈管。
可那燈管接觸不良,“刺啦”一聲滅了。
黑暗如粘稠的瀝青傾瀉而下,瞬間吞噬了整個電梯廂,夏遲呼吸驟然停滞,耳邊響起雷鳴般的心跳。
在絕對的寂靜中,好似有什麼在蠢蠢欲動,衣料摩擦發出細微聲響,緊接着,一聲清晰的“咔哒”聲從前面傳來,像是誰的骨骼強行扭轉。
燈光再次亮起,鏡中老太已轉過身來——她的脖頸呈詭異的一百八十度旋轉,下巴幾乎抵在後背脊椎,而身體卻依然保持着背對的姿勢,嗜血的雙眼直勾勾盯着夏遲,嘴裡發出“斯哈斯哈”的響聲。
大腦尖叫着逃跑,可門卻緊鎖着,夏遲縮到角落,把能按的按鈕全部按一遍。
救命,他要出去。
“刺啦——”燈管再次熄滅。
老舊的電梯不知走到了哪一層,整個廂體都在抖動,潑天的黑暗中,什麼液體“啪嗒啪嗒”滴落在地面,又有金屬擦過腰帶的簌簌聲響。
誰向他走來,腳步聲一步一頓,呼吸間腐朽的味道越來越近。
【操!要命了。】
夏遲被殺氣逼得無路可退,燈管再次亮起。
一張猙獰的臉怼在夏遲面前,老大娘裂着嘴,發出毛骨悚然的笑聲,手中的斧頭已高高舉起。
“找到你了……孫翔峰……哈哈哈哈……嘻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