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才不能掉以輕心。你想讓我多多留意公主那邊,沒準公主還想多多留意你這邊呢。而且這個穆茜爾鬼點子多多,就是她在散布你和瑪雅王妃私通的流言蜚語……”
糟糕糟糕。穆茜爾偷聽到這裡無意識擡起手捂着嘴,心繃得好緊,因為擔心安歸知道真相會對自己發難,還得去找主子尉屠耆尋求庇護。她想到這裡,敢緊拔腿往宮邸大門跑去,眼看越來越近突然迎面闖進來一個人擋住去路而她又刹不住腳撲上去與之撞了個滿懷!!“幹嘛呢,慌慌張張見鬼了嗎?”熟悉的聲音順着熱風灌進耳朵,她定睛一看,呵呵,不是在做夢吧?正要去找他,他居然就奇迹般地出現在眼前?
“王子!”穆茜爾先是震驚,然後嘴角上揚,高高躍起又落下,狂喜幾乎要一蹦三尺高,整個人激動地說不出完整的話。“你怎麼回來了。”“呵呵呵呵。留着你一個人,我不放心啊。”尉屠耆笑道:“所以決定搬回來住幾日。”太好了,天助我也。穆茜爾感覺壓在心口的石頭總算落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但看見尉屠耆是一個人回來,“姑娘呢。”
“黎帕那,”尉屠耆回答:“她晚點再過來。”穆茜爾問:“你打算帶她一起回來?”
“當然了。我的未婚妻嘛。也不能留下她一個人。”尉屠耆意味深長地說罷便朝自己寝宮的方向走去,穆茜爾尾随其後。尉屠耆又問:“你方才跑什麼,宮邸又出什麼事了。”
“安歸被釋放回來了。你知道嗎。”
“嗯,我已經聽聞。”
“我方才偷聽到他和蒂亞妲的談話。害怕他報複我。哈哈哈。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散布流言的醜事被安歸知道了?”
“說來話長……王子你先回寝宮歇息吧。”
尉屠耆走進久違的寝宮,看見到處被打掃得大理石地闆被擦得發亮,在陽光的照射下,好象晶瑩的寶石放出五彩缤紛的亮光。窗台上雪白的牆磚沒有一點灰塵,琉璃沒有一片手印就連那些最喜愛的獸皮也沒有一處灰塵可以在上面打滾保準衣服幹幹淨淨。“穆茜爾你真棒。”他滿意地贊揚道:“果然做什麼事情都沒不會我失望過。”
穆茜爾笑說:“我每日都打掃,為的就是你有朝一日回來就能享受到纖塵不染的生活。”尉屠耆在地台上入座,“有些口渴。去弄一壺鮮果漿過來。”話音剛落。迎着女官投來的驚愕的目光立馬意識失言,呵呵呵呵畢竟在粟特人府邸裡呆久以至于喝茶葉和果漿習慣了,差點忘記吐火羅人是喝奶茶解渴,改口道:“去弄一壺奶茶。”
“師長。”蘇羅漓坐在地台上托着臉發愣,不知在想什麼,送走安歸就離開侍醫苑,帶着美酒前來探望恩師的瓦讓湊過來關切地詢問:“師長你沒事吧。”
“我都被革職了,你看我能有什麼事?”
“嘿嘿嘿,沒事就好。師長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鑲金镯子是怎麼回事。”
“難道不是你讓人帶給我的口信嗎?我接到口信立馬帶着镯子趕去……”
原來如此。明白了。中計。計中計。蘇羅漓感覺到事态越發複雜,憂慮重重,箋摩那已經走到廳堂門前,看見他盤腿坐在地台上托着臉發愣便舉起手叩了叩門“哒哒哒”。他蓦地回過神來擡頭,“噢,是你啊。”箋摩那踏進來,“發什麼呆。”
“你怎麼進來的?”
“門虛掩着,我就進來了。”
“哦,”瓦讓看見箋摩那,就和恩師解釋說:“大将軍早就想來找師長你了,隻是要和攝政王談些事情,所以我先來一步。”“坐吧。”蘇羅漓寒暄幾句卻漫不經心地雙腿放在地上,想起身去竈房煮奶茶待客,箋摩那叫住他:“罷罷罷。我隻是來找你談話,何必見外。再說了吐火羅人煮奶茶的秘訣是用心,你這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能煮得出奶茶的美味嗎?”蘇羅漓重新在他對面坐下,“有話就說吧。”
箋摩那說:“經過海珑麟這麼一鬧,我越來越擔心黎帕那。”
蘇羅漓習慣地把雙腿往地台上一盤,冷笑道:“你還在懷疑我是幕後黑手?其實你懷疑也罷不懷疑也罷,如今事态的發展已由不得我們左右。”
箋摩那問他這話什麼意思?他說:“海珑麟就是缺心眼,她自認為設計抓我是在幫黎怕那的忙,卻想不到她是在幫倒忙。黎帕那一次次在王族面前露臉自然會令王族起疑心------ 才芳齡十幾的姑娘啊到底有什麼通天本事,行刺匈奴夫人,毆打攝政王妃,砍殺攝政王的長子……攝政王和太後依然縱容其不受法律嚴懲。找遍整個樓蘭,除了當年傳聞中被掉包的嫡長公主想必也再沒有誰了。”
“我知道,我擔心的就是這個。”
“你擔心得來嗎?親匈奴黨要想動手早就動了,還能讓她活到現在?而且話又說回來,什麼亂七八糟親匈奴黨,哪次漢朝使者來到樓蘭他們一個個不是像縮頭烏龜似的悶頭悶腦不敢出聲?”
“人心隔肚皮,誰能意料得到。”
“如果你親自去和姑娘說,她的處境很危險,你很擔心,你想保護她?你得出口,也要她信才行啊?”“我實話告訴你吧,她非但不信如今甚至連我都不信了。”
“為什麼。”
“這個姑娘,純粹就是一隻披着美麗的外皮掩飾邪惡内心的魔怪。秉性偏激,偏執固執還極端,暴戾。她常常以自我為中心,主觀臆斷較強化,很難聽取及聽進其他的人意見,暴躁易怒,行為舉事往往不計後果,她患有嚴重的失心瘋。她是個真正的瘋子。”
“你不是說過治好了嗎。”
“失心瘋哪有這麼容易治好。隻不過在愛情的滋潤下,發病沒有以前那樣來得頻繁罷了。”
箋摩那聽到這裡,疑惑不解道:“這和她不相信你我有關系嗎。”“傻瓜。時至今日你看不出來?從你第一次遇見她那天開始,她就一直在誤解你。為何她總是看見你就罵你是走狗,因為她總是認為你是匈奴人派來的間隙……當然這也不能全怪她,她在保護她自己。”
“胡說八道。”箋摩那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她憑什麼懷疑我是匈奴人的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