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利俄斯跟随着維涅斯離開了。在接下了的日子裡,他會随着他的老師維涅斯在亞伊太利斯四處旅行、為需要幫助的人們排憂解難。可以預見的事,當他再次回到我的身邊時,一定會有好多冒險故事可以分享。
雖說過去總是嫌棄赫利俄斯那活力過頭的冒失性格,但真當他離開,耳邊再也聽不見他那快樂的大呼小叫的聲音時,還真有點寂寞。
當我端出烤好的小餅幹卻沒有人興高采烈地搶着吃了,當我坐在房間裡看書的時候也沒有人會闖進來拉着我出去玩,也不會有人在半夜偷偷爬上我的床把我吵醒硬要和我分享今天他遇到的新奇事、或者把我從床上拖起來去看什麼會在晚上發光的創造生物……
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樣,赫利俄斯是太陽,當他在時我們對他的存在往往不以為稀奇,甚至有時覺得陽光太過熾熱、那光芒太過刺眼,可真當太陽消失無蹤時我們才會驚覺我們早已離不開它了。
*
果然,沒有赫利俄斯是不行的……
——如果說赫利俄斯是太陽,作為他的雙生妹妹的我勉強可以算是月亮的話,就像月亮隻能靠反射太陽的光芒照耀夜空,我也隻是借着赫利俄斯的餘晖才能被看到吧。
和哈迪斯與希斯拉德面面相觑、不知道該怎麼找話題的我這樣想到。
我不是外向的性格,哈迪斯也向來不是多言多語的個性,雖說已經認識了很久了,可沒有了社交牛逼症的赫利俄斯的活躍氣氛,就算希斯拉德一直在努力居中調節,氣氛也愈發沉默起來,到最後三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放在我們三個之間的點心籃子,蓋子雖然打開了,可裡面裝得整整齊齊的一塊塊小甜餅卻沒有動上多少。往日,赫利俄斯在的話,他一定已經像餓了好幾天一樣搶着吃了起來,剩下的很快也會被他東分一塊、西塞一塊,被我們在漫無目的的閑聊中分光吧。可是,現在籃子隻能孤零零地擺在那裡,從一開始哈迪斯和希斯拉德禮貌性地拿了兩塊後再也沒有動過了,我也不懂怎麼勸他們多吃一點。
……沒有赫利俄斯,我們尴尬到最後甚至隻能開起了創造魔法使用技巧學術研讨會。
因為那雙在觀察以太運動軌迹上得天獨厚的眼睛,哈迪斯在創造魔法上擁有極高的天賦,他的學習進度可比我快得多了,已經能夠獨立地創造出結構較為複雜的創造物品。而希斯拉德雖然總說自己在對以太的掌握上比哈迪斯差多了,可真要論起學習進度來一點也沒有落後。哎!雖然父親母親總是誇獎我在創造魔法上有天賦,我想他們是沒看到過哈迪斯和希斯拉德這樣的天才才會這麼說。到現在我能創造的最熟練的創造物還是用來講故事的小皮影人。
有些沮喪的我這樣想的時候,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上已經出現了創造魔法的雛形。直到希斯拉德驚呼起來,我才發現我手中出現的小小的不斷變換外形的人偶。
“欸,好小好可愛呢,還會不斷變換外形嗎?好有意思的創造生物。如果再精細一點,還有自我意識的話,作為使魔也不錯呢。”希斯拉德好奇的從我手上接過小小的人偶,左捏捏右捏捏,還示意給哈迪斯看,“讓我看看,注入以太的話,能不能控制它改變到特定的外形呢?”
小小的人偶在他的手上變成了哈迪斯的樣子。
“可以呢!”他興緻勃勃的擺弄了像是縮小版哈迪斯的人偶一番,讓哈迪斯在一旁看得臉都黑了,不過在哈迪斯忍無可忍前那個小人偶又自動變回了那個不斷變換外貌的樣子。希斯拉德又試了幾次,确實每次隻要注入一定量的以太就能把人偶變成特定的樣子,但一旦以太消耗光還是會變回去。
“那麼,如果一直維持一定量的以太注入呢?”他一副思考的樣子,接着看了看哈迪斯,又看了看我,像是在比較什麼,然後又換上了笑臉,把小小的人偶遞給我,“塞勒涅來試試吧。”
欸,我來試試嗎?明明是哈迪斯更擅長控制以太吧。
我盯着他塞回給我的小人偶,受驚若寵中還帶着疑惑。
“不要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嘛,小塞。”希斯拉德笑眯眯的說,“就算是哈迪斯在以太量和運用以太的穩定性上都遠不如你呢。來,試試。”
“拿什麼試呢?”他自言自語,又像恍然大悟似地拍了一下掌,“小塞今天還沒有講故事吧?就用這個玩偶演個故事給我們看好不好?”
我看向哈迪斯,他也點了點頭。
突然心裡冒出一點惡趣味的我對着人偶注入了以太,讓它變成了一個小小的穿着白衣的美麗女人,我清了清嗓子,介紹道:“這是歐律狄刻。”
沒錯,我要講的是俄耳甫斯和歐律狄刻的故事。
“歐律狄刻是一位生性活潑的女子,平生最喜歡在山野間嬉戲遊玩。但有一天她在原野上奔跑時不慎踩中了一條毒蛇,毒蛇出其不意的咬了她一口,讓她哎喲了一聲便倒在了草地上。當同來的女伴趕來救護時,隻見她已是毒氣攻心一命嗚呼了。”講到這裡時,人偶也随我的心意變成了倒在地上、臉一片慘白的樣子。
“這個故事倒是應該讓赫利俄斯聽聽。”聽了這一個開頭的哈迪斯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