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又帶來了新的疑問:難道“我”能未蔔先知嗎?阿斯特麗德證實了“我”是一個人趕去伊修加德的,難道“我”在行程前就提前預知了“我”會出意外嗎?如果“我”并不知道“我”會昏迷在伊修加德城外的雪地裡,差點連命都丢掉,那麼“我”提前囑咐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去伊修加德接“我”到底有什麼用意呢?
越想越迷糊。頭好癢啊,要長腦子了。
之後的時間裡我一直都在不斷地想這件事,各種各樣的猜想和陰謀論在我的大腦裡打架,每一個猜想都很有道理,但每一個都有漏洞,總之我非常地糾結,甚至到了晚上被阿斯特麗德帶去“我”的房間睡覺的時也一點睡意也沒有,躺在相當合乎我心意的柔軟睡床上輾轉反側。
我并不是那種睡相乖巧的人,還非常喜歡在床上打滾并把被子踢得一團亂,這樣的壞習慣在穿越前被我的媽媽批過好多次了,但我還是屢教不改。現在我在那張可以躺下兩三個人的大床上滾來滾去,把那張原本整潔的床變得像被轟炸過的叙利亞戰場一樣淩亂。忽然,我感覺有什麼很硬的東西硌到了我的腦袋。
我又不是豌豆公主,到底是什麼東西放在床墊下會硌到我呢?
我好奇地翻身下床,把手伸到床墊下摸索。這張大床睡起來像躺在雲上一樣柔軟,自然鋪了好幾層床墊,我一層層摸下去,最後在倒數第二層摸到了那個硬物。我抽出來一看,才發現是一本本子。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日記吧。
正經人誰寫日記啊!我一邊吐槽一邊把日記本打開,翻到第一頁我就瞳孔地震——
那是漢字!還是我熟悉的、屬于我的字迹!
事情開始大條起來了。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好一會才從震驚中恢複過來,開始讀起這本日記的内容。
日記的第一篇标注的時間是三個月前,正好是阿斯特麗德告訴我前一次失憶的時間,我又草草翻了翻這本日記,發現從那開始隻連續記了兩個月左右,大概是我那之後獨自去伊修加德了吧,然後就是我被澤菲蘭從雪地裡救起,又在伊修加德休養了半個多月,時間都大緻能對上。
再讀日記的内容,發現與其稱之為日記,不如說是按日期記的備忘錄更恰當些,上面非常詳細地記錄了寫這本日記的人每天遇見的人和事,甚至上面記錄的每個人物都用一連串詞彙描述了詳細的特征。比如阿斯特麗德,上面記的就是高地之民、女性、中年、獨眼、灰發,旁邊還有一個簡筆的小像。
看着那些由與我相同的筆迹書寫的漢字,我幾乎可以完全确定我并不是在伊修加德醒來那時剛穿越的,至少在三個月前我已經穿越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失去了記憶。
而我為什麼會失憶呢?
我立馬鎖定了日記本裡的一個人物,他真的嫌疑重重到我難以忽略——“我”的哥哥。
無論在澤菲蘭的叙述還是阿斯特麗德的講述中,“我”都是父母早早去世,這兩個人都從沒提起過我有任何兄弟姐妹,包括我到現在也沒有發現一絲一毫我這具身體有哥哥的痕迹。但按照這本日記的記載,三個月前的我是有一個哥哥的,他還是我發現自己穿越後見到的第一個人。在日記裡,三個月前的我詳細記叙了我一開始在這個哥哥面前的惶恐,甚至後面的日記裡也有很多關于他的内容,不管怎麼樣都不像是假的。
根據日記,那個所謂的哥哥的名字是赫利俄斯,日記裡也有記錄他的外貌,和我這具身體一樣棕發藍眼,總之這三個月前的我是一點沒有懷疑他和我的血緣關系。大概是之前奧爾什方誤認為我和光是兄妹那段插曲的影響,這樣的描述讓我第一時間想起的竟然是光,但很快我又把這個念頭驅散,因為這是不可能的,不僅時間對不上,而且日記裡描述的這個所謂的哥哥在性情上也和光大不相同。
第二天,我天不亮就迫不及待地爬起來問阿斯特麗德我是否有兄弟姐妹,結果得到了阿斯特麗德肯定的否定回答。在她的記憶裡,我絕對是獨生女。我又詢問那她兩個月前的記憶,也沒有那個所謂的哥哥的痕迹。
那麼,那個在日記裡出現的哥哥難道是幽靈嗎?現在看起來,我的失憶絕不是意外了,而且絕對和那個所謂的哥哥有關。不隻是我一個人的記憶出現了問題,這麼多人的記憶似乎都被那個所謂的哥哥修改,誰能做到這樣的事呢?
我的心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