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希音奇怪:“什麼生意?你将人請上來吧。”
不一會,春念帶着一位中年男子來到樓上,對方隻眼神環視一圈,并未多看,率先作揖開口:“鄙人是福茂商行的一位管事,姓李,聽聞天香引東家擅制香,在尋找海外香料,特來談合作事宜。”
季希音回禮,内心疑惑:“李管事安好,小店而已,東家之稱不敢當,李管事叫我季姑娘即可。隻是小店開業沒多久,我自知我們天香引也沒那麼大名号,不知管事哪裡聽聞的?”
李管事面上帶笑:“季姑娘放心,福茂是皇家商行,您打聽打聽就知曉。”
季希音更疑惑了,身後的葉蓁蓁突然想起什麼,打斷道:“不會是祝玉卿家的那個吧?”
李管事想來是認得葉蓁蓁,不掩飾道:“葉大小姐安好。”
“原來是祝世子安排的,希音多謝!”季希音明白過來,雖然和祝玉卿不算熟悉,可是有葉蓁蓁在,想來他也不會是派人來坑害自己,更何況事關天香引的生意一事,她隻有求之不得的份,“李管事請坐,春念上茶。”
“好的,姑娘。”春念轉身下樓。
季希音将李管事引到一旁招待貴客的座椅,李管事這才打量四周布置,笑眯眯地開口:“單看店内的貨品和樓下的掌櫃,絕對想不到天香引的東家如此年輕,季姑娘不得了。”
“李管事謬贊,想來您也是見過大世面的,我這小店也隻是為了安身立命罷了。”李管事一看就是經驗老道的生意人,季希音可不會把他的誇獎當真。
李管事見她年紀輕輕不驕不躁,心裡真心誇了句,面上還是和氣的繼續道:“既然季姑娘是生意人,李某就不繞彎子了。請問季姑娘需要些什麼樣的香料?福茂商船再過幾日會有一批海貨入京,可以先幫姑娘預留。”
季希音内心歡喜:“冒昧請問李管事,貴行的商船是否能到注辇國?亦或者大食?小女想求的香料名稱恐說法不一緻,隻知道大概的産地。”
李管事撫須輕笑:“别說大食,波斯也是到過的。季姑娘能知道這些海外國,看來也是有過了解啊!”
李管事心想,普通百姓就算知道海外有國,也斷說不出哪國叫什麼,還知道産什麼香料,看來這位季姑娘所知比他想象的多。
“了解算不得,實話告訴李管事,小女所學制香之法習自家中長輩,聽長輩言家中曾有祖輩是在宮中為貴人們制香的女官,見多識廣,留下過手劄記錄諸多方子,所以對香料的運用才不限于大宋境内的材料。”季希音坦言。
“哦?原來還有此淵源,是否能告知姓名?或許我家主子識得。”
季希音搖搖頭:“長輩并未告知姓名,隻知好似是我外祖一輩,我應稱呼一聲姑婆,已過世許多年了。”
李管事見此也不再追問,轉回話題:“既然姑娘通曉香料,那到好辦,屆時貨物到了我派人來通知你,你親自去選。不過,想來姑娘也明白,天下沒有白送的餐食,李某不喜拐彎抹角,就直說了。”
“希音明白,做生意自然要有利可圖方才長久,李管事請講。”
李管事:“雖然姑娘是世子爺推薦的,隻是姑娘想必也聽說,福茂商行雖然是皇商,但一向歸祝家二房所管,所以我們福茂也暗中走訪過了解過貴店的情況,方才會派我過來商談。”
“福茂所圖為利,看上的是姑娘能制不同于常見香露的方子和創新的心思,如果姑娘願意合作,海外原料我們提供,姑娘負責研制特殊的方子,成品嘛可以在我們和貴店皆可售賣,屆時我們還可以提供一方牌匾懸挂于店外,讓大家都知道貴店與我們福茂合作,姑娘自然也可以少了許多麻煩。”
說完李管事端起茶盞,讓季希音自己先琢磨。
季希音聽明白了,好處有二,一是有源源不斷的珍惜原料提供給自己研制,二是以後店裡還可以打福茂的招牌,免了日後被人眼紅找事。最近聽春念提起已有好幾次顧客找茬的小摩擦,損失不少利潤。
不說其他,對于自己來說,這兩點就已經足夠吸引人了。
季希音斟酌利弊,複又開口:“那利潤之事,貴行打算如何分配。”
李管事:“我們八你們二……”
“不可!”李管事話未說完,旁聽的葉蓁蓁一拍桌子,震得茶水四溢,開口回怼:“欺負我們希音初來乍到嗎?就算原料是你們出,二八分未免太過份了!希音别答應他,我幫你去找祝玉卿,或者換家商行,我就不信隻有他們一家懂香。”
李管事尴尬地笑笑,他可以面對季希音不輸陣,面對葉蓁蓁這位出了名“兇悍”的将軍府大小姐還是有些怵。
季希音内心一暖,她首先感受到的是蓁蓁對她的維護,她雙眼含笑:“蓁蓁不急,想來李管事自有道理,我們先聽聽。”
葉蓁蓁眼風如刀,盯着李管事,看他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