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碗對秦城遠道:“這事兒我知道了,等會兒我過去看看,再挑個時間讓人把屋頂蓋上。”
小孫子不滿來了外人自己被冷落,更鬧着不肯吃東西。
給村長心疼的連忙回頭哄人:“乖孫喲,先把早點吃了,爺爺再陪你過去挑一隻回來。”
“不要!你現在就陪我去!”小孩撇開頭,閉着嘴說不吃就不吃。
哄了半天實在沒法子,村長把碗勺給孩子奶奶,讓她哄孫子吃東西。
回頭看秦城遠還在,他語氣敷衍:“你先回去吧,這些天應該都不會再下雨了,屋子先将就住着,我今日要去一趟縣上,這找人蓋屋頂要時間,一時也急不來。”
看出他不想費力去辦事,随便找個由頭打發自己,秦城遠要是現在回去了,那間屋子短時間是不可能有屋頂了。
“村長,如今天氣多變,今天要是下雨……”
秦城遠話沒說完,邊上的小孩哇一聲嚎了起來,雙手胡亂揮打,碗被摔的稀碎。
“我不管!我現在就要過去!你們趕緊帶我過去!我今天就要養!”
孫子再不吃東西可不行,王氏埋怨道:“你都答應大寶了,就先帶他過去挑一隻回來,能耽誤多少時間,這再不吃東西,肚子餓出毛病可怎麼行!”
村長一聽吓壞了,他寶貝孫子可不能有個好歹,低頭好聲商量:“好好好,爺爺肯定帶你去,但爺爺今天還要去縣上辦大事,回來再帶你過去……”
一聽現在去不得,小孩嘴一張又嚎了起來。
嚎聲天崩地裂,秦城遠聽的頭都大了。
再下去嗓子都要嚎壞了,村長隻能連聲答應,馬上就帶他出門。
秦城遠被晾了半天,看了眼他們,不再浪費時間,轉身離開。
先前拖着沒過來找村長,除了忙着開荒沒有閑心,再者就是上次短暫接觸秦城遠就清楚,村長的為人實在不可恭維。
剛才聽自己說完,他甚至沒問一下失去屋頂的新村民昨晚怎麼過,暴雨可下了半夜。
村長這邊不能指望,秦城遠也沒想要幹等。
他走在村中小道,一路環顧四周,腦海回憶昨日的風向,順着記憶走過去。
半天下來還真把離家出走的屋頂找回來一部分。
稻草濕哒哒的東一簇西一團,他提着撿回來的稻草回到小屋。
走之前沒鎖門,現在看屋門還維持着原樣。
村長沒過來查看。
“怎麼這會兒才回來?沒見着村長?”常佩蘭出來院子看到他回來了,走過來詢問。
劉大這村長當的并不稱職,她剛才讓秦城遠忙完早點過去,就是怕去晚了會撲空。
秦城遠把堆簇的稻草撥開,聞言站起來回道:“村長今天要去縣上辦事,說會看着找時間讓人過來搭屋頂。”
最近天氣一會兒一個樣,這事能看着來,不是欺負人住的遠嗎,常佩蘭忍不住心裡罵了幾句:“這得等到什麼時候,最近雨水多,屋頂得抓緊搭好才行。”
“明天要是沒人過來,我再過去找村長。”秦城遠倒是看得開,隻要不下雨,沒頂的屋子也能湊合一段時間。
不過,他看了眼地上晾曬的稻草。
過了今晚村長那邊還沒動靜,後面怎麼樣就怪不得他了。
常佩蘭跟着看過去,忍不住歎了歎氣。
小秦看着是要自己想辦法搭屋頂,但這撿回來的稻草也遠遠不夠搭……
他剛落戶到村裡沒多久,劉大怎麼着都得給人把住的地方安排上,現在隻能等他什麼時候安排人過來了。
後山有樹木遮擋,稻草被淋濕了卷不了太遠,秦城遠和常佩蘭說完,動身找過去。
黎段挑着兩大袋山桃回來,遠遠就看到隔壁還是秃着屋頂。
今天太陽大,門外的桌椅和稻草都曬幹了。
他路過看了一眼,回頭走進自家院子。
進門放下擔子,黎段走去堂屋,看到他回來常佩蘭停下手裡的針線活:“今天回來的早,等會兒還要進山?”
這會兒才申時,黎段平時回的早多半都會再出去一趟。
“山上都撿的差不多了,不去了。”黎段取下身上的水囊,問道,“娘,外面那屋子,村長沒讓人過來修?”
“可不是,這劉大,”說起來常佩蘭就來氣,“小秦自己都瞧出來了,這不都出去找稻草了。”
“他,自己去找了。”
“是啊,”常佩蘭說着又歎道,“就是沒找回來多少,也不夠用啊……”
村長向來不做事,沒點關系的村民找他辦事根本不管用,他能不能想起來找人過來還得另說。
秦城遠瘸着腿又能找回來多少稻草,黎段垂眼想了下,問道:“娘,家裡的稻草還有吧?”
“還有一些……”常佩蘭一愣,随即笑道,“小秦今兒上午找回了一些,下午又出去找了,合計上咱家裡頭的,差不多能夠上。”
常佩蘭放下東西,站在前面瞧着他看,欣慰感歎:“我們家段哥兒,多好啊。”
黎段聽不得她這樣誇自己,眉頭蹙起:“我是擔心他那屋頂沒搭起來,再來一場雨,家裡的米煮不了兩次米飯。”
“好好好,娘知道,娘不說了。”
自己孩子什麼樣當娘的最清楚,常佩蘭笑呵呵過去柴房拿剩下的稻草。
看她不信,黎段張了張嘴又說不出什麼來,轉身走去拿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