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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赈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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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益城東邊昌隆街,近皇城,蔚王府座落于此。蔚王趙瑭是先皇後姐姐所生,乾澤帝表兄。自小便與乾澤帝親厚,自乾澤帝繼位,趙瑭因勤王護駕,又有從龍之功,獲封一字親王,親王之尊非皇帝親兄弟或皇子而不得,此舉足見乾澤帝對趙瑭的榮寵。

蔚王府大官司明禮小心翼翼的托着捧着榆木托盤,上放一方銅鼎,銅鼎裡面擺放大小形狀均勻的金碳,煨煮着一琉璃盞。明禮走近内廳,沖着柔紗帳行禮,“殿下,藥好了。”

柔紗帳觸風即動,起伏垂落中,一道道光波随之侵洩。明禮等了一會,帳内人方才緩緩探出一隻手,把那琉璃盞拿了,旋即是喝藥的咕咚聲,一聲輕歎後,幔帳開啟。明禮彎下腰,不敢擡頭。

“這藥味不夠,該換新了。”聲音渾厚,透着不悅。

“回殿下,這是最後一格藥了。”

“哼。”蔚王微微蹙眉,冷笑道:“邢柏年死在江南了?我的莊子都快備好暮北的糧了,他要是再不給朝廷長表軍需,軍糧下撥令就遲遲沒動靜,那樣一來,不僅贻誤皇上清修,永益城那些個貴人,也都要不高興了。”

明禮有點害怕,膽戰心驚的說:“殿下,邢大人的奏報已經提交給兵部,兵部也早就核拟了今年五方軍軍需,隻是……隻是内閣那邊好像是卡住了。”

“什麼?内閣?”蔚王嗔道:“晁三易那個老東西,作得什麼妖,平白耽誤本王的事。”

“聽說,江南又起水患了……或許……”

“江南年年有患,這麼司空見慣的小事,值得上排在本王軍糧一事的前面?”

蔚王聲震宇内,邊上的黃銅缶擺件發出微微嗡鳴,明禮弓身,不敢再動。

“你過來。”

明禮緩緩擡頭,由下而上,才看清今日蔚王着一身白綢裡衣,胸襟微敞,深色的肌膚掩映其中。烏色的發散落在肩後,是個仙風道骨的貴氣象。

明禮走近,蔚王安撫道:“别怕。”把琉璃盞遞過去,“告訴兵部尚書梁儀善,别讓本王等太久。”

“是。”明禮雙手齊眉,接過琉璃盞。

蔚王看着軒窗上的蟬紗,飽含向往般的說:“閉關多日,也不知入秋以來,外面是怎樣風景。”

******

永益城天朗風和,一輛绀青色的馬車行走在鴻宇大街上,車身素雅貴氣,離軒天門尚有段路,喬廣陵就趕走了自己的馬車。

北林知道喬廣陵這是又想置身自然,感受所謂秋天的意境了,隻能跟着他道:“主子,晁閣老恐怕都已經到了文淵閣了,他不罵你,你也不能這麼猖狂。萬一你那些僚屬們聯名來參你,你怎麼辦?”

“這可不有趣啊,我倒是很想聽聽他們寫在那奏本上的話。”

北林白眼翻上天,喬廣陵仍舊自顧自不急不慢的走着。

大程自卯正帝起定下五日一早朝,早朝後一日為休沐日,平素沒有早朝的日子,朝臣需要各司其職,按章程處理職責内事務。内閣是極其忙碌的所在,饒是沒有大事,内閣元首晁三易也得每日到文淵閣,其餘閣部們也不敢有絲毫懈怠,喬廣陵在政務算不得不上心,隻是兩相對比之下,他行事散漫不羁,常引得督查院和内閣官員不滿,但是奈何内閣元首晁三易對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乾澤帝更是對他格外放任,因而當着喬廣陵的面,無人敢置喙半句。喬廣陵心裡有數,卻也心安理得的接受。

喬廣陵一隻腳剛踏進文淵閣,就聽到了熟悉的名字。

“閣老,江南水患四起,姜長鷹到底隻是塢城指揮史,不是江南九城的指揮使,這放糧的事情,還是交由江南都指揮使邢柏年親辦比較好。”閣部蔡紳說。

閣部王柳道:“是啊,況且戶部下撥赈災銀,經手的都是官階在上的人,這銀糧歸賬,理當在一處才能總覽全局啊。”

李明維不認同:“也沒有說讓姜長鷹姜指揮史放糧,不過真到了放糧時候,縱然姜長鷹官階不高,但他作為觀瀾倉鎮守,開倉的事還能略過他不成?”

王柳:“你……”

“可是今年天下五方軍糧的事還沒提上日程,現在就說放糧權屬為時尚早吧。”秦俢接着說:“赈災糧不一定就從觀瀾倉出,更何談讓姜長鷹統管此事呢。”

說到這裡,内閣次輔周岑又想到一層:“此言不假,這災情趕着軍糧一起,軍隊糧饷是頭等大事,觀瀾倉直接影響到暮北軍的軍糧供給,而這暮北軍又是大程護國柱石,還不知道此次水患程度和發展态勢,貿然就放了觀瀾倉開倉權,恐怕後續很多事情都會難辦。”

……

文淵閣内正說得熱鬧,年逾五十的晁三易仍舊坐在自己的桌案裡,把衆人的話都聽了,也沒擡頭,徐徐道:“喬大人怎麼看呢?”

衆人回頭,才發現喬廣陵已經不知何時站在最後,默不作聲的聆聽,今天大家都沒有注意到他姗姗來遲,在這争執不休中,晁閣老偏偏想到了這個人。

喬廣陵聽了半晌,心裡已經對所談的整件事琢磨出了大概,嘴上卻說:“閣老恕罪,我來得遲,還未來得及知曉諸位所議之事。”

晁三易擡頭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了眼手裡的奏折,擱了筆說:“也罷,此事再議,今日就到這裡吧,你們先處理手中事物。”衆人聞言都恭敬的欠身散開來。

喬廣陵走到晁三易的案前,喊了聲:“閣老。”

晁三易“嗯”了聲,起身往案卷室走去。喬廣陵緊随其後。

文淵閣作為内閣辦事地,内置十幾間案卷室,外面的偏廳裡放着未完和未歸檔的案卷,尋常處理事物内閣也隻會去偏廳。挨着正廳和辦事處的案卷室裡放着的均是近幾年的案卷,年代更久的都已經造冊歸檔放置在西院的案卷室。自天元年間晁三易入内閣,就免去了司禮監整理内閣案卷的職責,所有案卷文書的整理造冊歸檔全部是内閣次輔攜内閣大學士來辦。

晁三易背着一隻手走過架幾案,另一隻手拿起架上的案卷,說:“内閣大小案務在收納時就做了大緻的分類和歸檔,非要緊的都做了概述集冊,文淵閣留下的都是重要的卷宗。雖然如此……”晁三易轉過身看着喬廣陵接着道:“乾澤九年間,所有的卷宗也已經堆積如山,還需作進一步的整理,你先按年份、卷宗類别,編寫個大概的歸檔條陳。待我看過,你再讓下面的學生們一起和你着手辦吧。”

喬廣陵看着滿屋的案卷,不禁呼吸一滞,緩了片刻,道:“是。”

晁三易走出去的時候,像是欲言又止,喬廣陵覺察到,略帶疑惑的看着他。最終晁三易說:“茂哲,你、沉心靜氣,先把手頭的這件事辦好吧。”

晁三易已經邁出去了,喬廣陵獨自喃喃的喊了句:“老師……”

天色漸暗,喬廣陵果然沉下心獨自在這案卷室裡待了一天,忽然,他眉目緊蹙,手中卷軸封簽上寫着:江南水患軍糧案歸宗乾澤元年封。

“此案不應該在大理寺案卷室嗎?”喬廣陵自言自語,忽聽到門口響動。青色官服裹着一道修長的人影從架幾後走出來,對上喬廣陵的視線,挑起嘴角,頗有風度的欠身行了平輩禮。喬廣陵把人看清,也回了禮道:“周大人。尚未歸檔的卷宗都在最外面的偏廳,周大人來這裡,是要幫我拟條陳嗎?”

周岑道:“是啊,歸檔說起來不難,但是面對如此龐雜的案卷,喬大人肯定也是頭疼的,需要幫助盡管開口,槐覓願為喬大人分憂。”

喬廣陵淡然道:“我就這麼一說,怎敢勞煩周大人,你乃是内閣次輔,還是多為閣老和朝廷分憂才對,閣老罰我,我不敢假手于人。”

周岑看了一眼喬廣陵手中的案卷道:“有些卷宗,喬大人如果不知道怎麼歸檔,可以問我,畢竟乾澤年間經手的事務,我多少都還有點印象,可以按照案件本身定性,歸檔起來更合理些。”

“周大人說得是,茂哲先謝過。”喬廣陵乾澤三年才入的内閣,周岑天元年間就入閣了,聽上去,周岑說的是有理,但是喬廣陵并未對這善意有過多的表示,周岑也不再多言。周岑離開後,喬廣陵繼續沉浸在堆山馬海的案卷裡。

明月高懸,喬府的接駕早就到了,北林在軒天門外等了許久,才見到喬廣陵。夜色凄清,喬廣陵神色看上去沒有不同,見他徑直上了車,北林捕捉到了他的低落。

馬車緩緩前行,北林實在想不通喬廣陵怎麼了,先開口找了句話:“主子今天出來得這麼晚,難不成今天晁閣老舍得罰你了?”

喬廣陵整了整衣襟,撩開簾望向皇城上的衛兵,看了一會道:“北林,過幾日兵馬總屬司的沈大人要從忘水城回來了,你遞個請帖過去,就說予鹿想他了。”

“予鹿一見到他就要哭,您确定這麼說沈大人會信嗎?”

“我讓予鹿他多跟着沈大人學學功夫。”

“我不愛聽了,我這大程數一數二的身手還不夠他學的嗎?”

“你身手是好,就是太縱着他了,你看看你的本事他學會了幾成?”

“啊?”北林睜大眼詫異道:“您兒子年方六……”

一隊巡視的衛兵整齊經過,喬廣陵放下簾子,對上北林的眼神,沒等他說完忽然問:“江南水患的事你知道嗎?”

“歲……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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