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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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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溟在慶東祝城收到副都督顧羌行的信,送信的是同為兵馬屬司千戶的倪奂。

沈溟把信看完,摘下腰間的水囊抿了一口,然後咂舌回味無窮般長舒一口氣。倪奂側目打量他,“你什麼時候學會嗜酒了?”

“酒是好東西,不僅能治病,還能禦寒。”沈溟漫不經心的胡謅。

倪奂見怪不怪,順着說:“禦寒倒是不假,治病?你說的是相思病嗎?”

沈溟扣上水囊扔給倪奂,“你原地待命,三日後,在祝安河那裡接應我。”言罷領着押運糧草的隊伍往慶東以南深山行進。

倪奂看了看手裡的水囊,“你确定不需要我一起去?”沈溟聽見了,但沒回頭。倪奂瞪着沈溟灑脫不羁的背影遠去,無奈搖頭。他看着手裡的水囊,拔了木塞,湊在鼻尖聞了聞,然後便罵道:“臭小子,水也能喝得那麼陶醉。”

******

蔚王趙瑭這幾日心緒不甯,三司會審沒有撬開曹忠的嘴,兵部秦迅卻又站出來首告梁儀善,他以為乾澤帝早晚會召自己進宮查問,左等右等不見動靜,便打着請安的由頭進了趟宮。乾澤帝看上去沒有異樣,對自己一如既往恩寵有佳。蔚王吃了定心丸,便吩咐明禮将永益城、忘水城、泉啟城的所有皇莊秋收糧屯點完,押運到慶東。

五日後晌午,蔚王從沉睡中醒來,他這兩日終于睡得香了。

“殿下。”明禮上前,依然是榆木托盤盛小銅鼎,金碳溫着琉璃盞。“閑竹谷斥候兄弟送過來的新藥樣,殿下試試。”

蔚王探出兩指頭夾起琉璃杯,把玩似的着看藥的成色。“看着不錯,璃王派人從江南、擎南、宣中等地找來的這批貨,倒不比往年觀瀾倉的差,如今剛過冬月便運到了慶東,還算他辦事利索。”蔚王仰頭完把藥飲了,閉着眼感受藥汁劃過喉。“你派的人應該到了閑竹谷了吧?”

明禮微笑答,“應該到了,隻是閑竹谷在慶東的南部深山,行路不便,等咱們的人把糧送到閑竹谷,也會押着那批貨回來。”

“出永益城容易,進來難,要當心。”

“殿下放心吧,那批人都是做慣了的,不會出差池,送出去的就說是蔚王殿下給慶東守備軍的,拿回來自然是殿下在慶東的收成,屆時那批貨混在慶東糧一起,不會有問題,況且永益城防守那幾個人,也是奴才多年的好友了。”

“因着替我做事,你結交了這幾個人,本為利來,你卻将這份人情經營得十分穩固,明禮,王府有你這個大管司,孤王省了不少心。”

“殿下過譽了,這都是奴才分内之事,還能為殿下分憂便是奴才還有福分。”

主仆二人正說着話,此時院外來報宮中傳旨命蔚王進宮。明禮替蔚王整裝完畢,喚了王府馬車,蔚王掀簾看向明禮,“你就不必跟着了,守在府中,本王去去就回。”

明禮站在骈駕前溫馴謙卑行了禮,目送蔚王車馬駛向長街盡頭,打個彎後消失了。明禮回神,抖了抖衣袖,背手轉身,迎面一道令牌抵在額前,明禮睜大眼,看清那是禦令。令牌後,是顧羌行方正冷峻的臉,常年在兵馬屬司裡浸淫出來的肅殺之氣,讓他僅憑雙眼就能将明禮釘在原地,這瞬間明禮半個字也溢不出。顧羌行身後,皆是身穿黑色緞面蓮花刺繡圓領官服的兵馬司屬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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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王骈駕進了宮城,沒有去乾澤帝一貫所在的仁德殿,而是直往東走,停在了敬天司。

敬天司起初是天子祭典護衛隊,自卯正年四年,天下亂黨四起,敬天司護衛精選天下武藝超群,博聞強識的能人異士,屢次立下護駕奇功。自此,敬天司名為天子護衛,實為夜不收。趙瑭從車中探出頭,敬天司門楣樸素無華,然而那幾個卯正帝親筆題字卻叫他心生寒意。

“蔚王殿下。”來人是邱侶,“陛下在内廳等您呢。”

蔚王見邱侶面色如常,恭敬有加,心裡的猶疑去了大半。

乾澤帝在内廳外廊觀賞院中的一顆桃樹。蔚王不好再往裡走,就在廊橋下跪地行了禮。

“這顆桃樹是卯正年先祖爺種下的,沒想到永益的桃樹,也能長得這般碩大,每年五月,這院裡的桃花開的比永益城任何一處都要絢爛。果子結的也多,隻是這桃樹的果子酸澀,難以下咽。後來朕問父皇,這桃樹開的這般旺盛,為何果子卻這麼酸澀?父皇說,桃樹傑,果未必傑。”乾澤帝似是沉醉在童趣往事裡,他的臉上流露出久違的真心的笑意。但是蔚王沒有看見,他跪在地上,眼中隻有秋風撫下的落葉。

乾澤帝仍舊在說:“朕又問父皇,那為何還要種桃樹……”講到這裡,乾澤帝頓了頓,轉問趙瑭:“你知道為何在這院中種桃樹嗎?”

“敬天司是為天子祭典所設,桃木驅邪震祟,就如握在陛下手中的一方驅邪利劍,百毒不侵,威懾八方。”

“哈哈哈……”蔚王剛斟字酌句答完,乾澤帝開懷大笑,笑得蔚王背脊發涼,“你答得好!起來吧。”

蔚王起身,瞥見身後一道身影。永益城知尹範直錄跪拜臣子禮,乾澤帝毫無波瀾的叫人起身,自己進了内廳。範直錄不忘給蔚王行禮,然後跟着去了内廳。

乾澤帝坐在高座上,等邱侶伺候完茶,才開口,“範直錄,你說近來永益城盛行一新曲,不僅富庶權貴深愛,就連民間教坊也在教習,到底是什麼樣的佳作。”

範直錄欠身行禮,“陛下,臣身為永益城父母官,深知體察民情為職責之要,臣去查了,發現引得官民權貴同樂的曲子,并不是今年才新出的曲,而是十幾年前就曾經名動一時的舊作,如今這曲子由人做了調整,改了詞,永益城裡的一位教坊師傅一唱便驚豔四方,如今不說永益城,就連臨近的泉啟、忘水、雙英、朔水等城,都在傳唱此曲。”

蔚王坐在乾澤帝左側下手位,聽到此處不僅眉宇微凝,一抹疑雲從心底暗生。

“如此佳作,朕确想一品,也看看百姓們争相傳唱的曲子,有何玄妙。”

“陛下 體察民情,臣願為陛下獻曲,但是民間教坊之人不宜面聖,微臣鬥膽,找了兩位習得此曲的大方之家,論身份也最宜君前獻曲。”

“今日朕與蔚王皆在此處,究竟是誰啊,盡管演奏來。”

“臣遵旨。”範直錄幾不可見的深吸了口氣,随即合掌為信,方聽敬天司院内笛聲漸起,空靈缭繞,在凝噎婉轉之際,悠悠弦音催動,渾然天成般與笛音融合。二者起承轉合,或互相承托,或相輔相成,終究把這曲子的精妙之處升華得更攝人心魄。

一曲畢,乾澤帝怅然慨歎,郁郁不樂,蔚王如臨大敵,臉色幾變,範直錄沉醉其中,神情木然。

少頃,院外廊橋盡頭,兩道颀長人影緩緩走近。喬廣陵一身清灰色卷雲紋刺繡長外袍,内襯同色暗紋仙鶴圓領袍,腳步輕盈。并肩而行的,是璃王楚珩,素紫色緞面牡丹暗繡半臂外袍随風而動,高視闊步。

範直錄尚沉醉樂中,回頭看到觌面走來的二人又晃了神,翩翩君子,舉世無雙,說的便是此間二人罷。

“拜見陛下。”二人齊聲道。

這二人甚少出現在一起,此刻的陛下不禁油然生出泱泱大國,風流才子,卓爾不群的欣喜和慨歎。跪拜完乾澤帝,又拱手朝蔚王行禮,蔚王這時才看見,楚珩手中握着的,正是不久前自己在王府“賞賜”給楚珩那管竹笛。

乾澤帝看着永益城中最閑雲野鶴的兩個人物,調笑道:“範直錄,你能請動這兩人奏曲,花了不少功夫吧。”

“陛下過譽了,喬太師和璃王殿下均是精通樂藝的才子,謙遜有禮,不難請的。再說二位能賞臉臣,也是微臣借到了陛下的光不是。”

乾澤帝揮手,二人便在右側位落座。“你這會子倒是會說好聽的了,朕也看出來了,你是遇到什麼難辦的案子了?需要這麼大費周章?”

範直錄跪地,叩首道:“陛下英明,此曲,關乎一樁十幾年前的大案。不知陛下可曾聽說過,宣中逸城絲綢富商,甯家。”

乾澤帝思忖着,似乎有所耳聞,隻聽範直錄接着說:“宣中甯家,曾為朝廷進貢過絲繡,宣絲和宣繡皆屬于珍稀上乘品,尤其是宣繡,隻有宣中天賦異禀,技藝精湛的繡娘才能駕馭,天元年間,甯家為讓宣繡大放異彩,讓女兒随朝貢入宮,該女憑借一手刺繡,博得針公局掌事姑姑青睐。但是此後該女卻無聲無息,沒了蹤迹。”

“臣記得這事,約是天元十三年的事,當時先帝說,有此女在宮教習宣繡,可抵甯家每年七成商稅,剩下就按例進貢宣中絲綢即可。”

蔚王早已反應過來,今日之局,就是沖着他而來,隻是他不明白究竟是誰憑借這樁陳年舊案,就能說動乾澤帝把他召進敬天司,眼前三人,喬廣陵雖平日裡看似淡泊明志,實際卻是個口才極好的,由他出面,說動乾澤帝的可能性最大。此刻他也不再收斂情緒,冷笑直言,“喬大人事事具不放在心上,這等鮮為人知的小事,且已經過去這麼多年,倒是記得清楚。”

喬廣陵像是沒聽出嘲諷,對蔚王含笑答:“天元年間臣任戶科給事中,專門處理這等農商财稅之類的小事。且碧玉之年憑一手繡技就能免去甯家每年七成商稅,此女能耐,世間多少男子都不能望其項背,臣自當是記憶深刻。”

蔚王啞口,楚珩趁機道,“七成商稅?本王記得那甯家财力之驚人,遠勝東瀛一帶的小國,稅貢數目之龐大可想而知,這等才華橫溢的女子,怎麼就這樣銷聲匿迹了?” 楚珩直視蔚王射來的目光,唏噓不已道:“真是可惜。”

乾澤帝皺眉,“範直錄,你接着說,這位甯繡娘,最後到底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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