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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冬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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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礙事。”宴深說完看了眼姜長鷹,顔色不大好。

姜長鷹赧然道:“年紀小,就是不耐凍,你看我,手在冰上磨了兩日,也隻會磨出繭子。”說完把手伸給宴深看。

宴深好氣又好笑。“行了行了,皮糙肉厚的也需泡水敷藥,江出,黃碚你們一個都别躲懶啊。”

“……呃,是!”

宴深懶得理會,先走了。

江出不願,“指揮史你自己賣乖,怎麼還捎上我們了。”

“你們這些天制冰磚,鑿冰塊,還是好好護着點吧。别到了塢城濕氣一重,立即長凍瘡,到時候劍都拿不穩。”黃其甫剛說完,姜南羿姜南疏卻咳嗽起來。

黃其甫并未意識到什麼,卻見丁越輕聲喊了句“指揮史……我。”

“?”

院裡十幾隻眼睛齊刷刷盯過來,丁越道:“我去看看熱水夠不夠。”

丁越說罷一溜煙走了。

他走出了姜府,走出了旅邸,由西向東,走到了紫芸街。

紫芸街上,沈府門楣在前,丁越卻未再前進一步,這不是他第一次來,隻是這個名曰沈府的宅院裡,從來沒有他要找的那人。

******

臘月十五,金盤浮出,日照乾坤。武城兵馬屬司顧羌行統帥禁軍開道,前後左右夾行,中間才是帝王車駕,後跟阖宮參宴的妃嫔,再其後是官員。車馬長龍自軒天門出,官員家眷車駕随流,倪昌率五城兵馬屬司屬兵壓陣末尾。如此浩浩蕩蕩向西郊皇林湧去。

巳時開典,禮部宋榮木唱完祭典題請,敬天司鞭演完畢,乾澤帝正式請帝神。之後宴賓,觥籌交錯之後便是朝臣使節之間以詩酒、騎射、棋弈、馬球為主的對壘。看似熱熱鬧鬧,實則無人敢亂動亂跑,其間每進行一項對壘,都有不同的舞蹈和奏樂。樂終舞畢,乾澤帝擡杯,滿座同飲。

所謂國之大事,祀與戎也。帝王靠二者垂範古今,所以大程每年都有冬祭和春獵。冬遇不比每年的冬祭大典,乃結合祭祀和野獵一起舉行,因而祭典儀式從簡,隻在半日内就進行的差不多了。日上高頭,午時将過,群臣終于可以不用箍在座位上苦熬了。皇子、世家子弟和皇戚貴族們身兼重任,各個換上戎裝,拉着坐騎喂草順毛,躍躍欲試,餘者散步的散步,騎馬的騎馬,對弈的對弈,皇帝則在這個間隙前往行宮休憩。

太子不得閑,得陪在聖駕左右,他看向右側文臣位,太師喬廣陵在文臣最後方,身邊是自己的表弟喬矜。

“母妃。”太子扯了扯合妃娘娘祭典華服的孔雀刺繡褙子,“我想去表弟那邊。”

合妃看了眼喬廣陵所在方位,“不急,先随你父皇去行宮,等他歇下再跪安。”喬支卿聲如其人,溫婉柔美。

太子不驕不躁,開心的應下。“我等母妃也歇下再去找表弟。”低頭想了想,又問:“母妃有沒有想要兒臣帶的話?”

合妃餘光又瞥了眼喬廣陵,搖頭莞爾。

行宮外,太子跪安後,喬支卿也準備回自己的寝宮。堪堪走到寝宮門口,一宮娥上前,攔住喬支卿的玉仗。

“合妃娘娘安。”宮娥恭敬的行了大禮。

喬支卿看來人面生,邊上的侍女立即上前詢問,“你是哪個宮裡的?”

“奴婢是麗嫔宮中的,主子托我給娘娘送來了賀壽禮。”

“麗嫔?”麗嫔沒有子嗣,今日也不在參禮之列。

宮娥機靈,立即解釋道:“受司禮監調派,奴婢今日在行宮侍候各位主子娘娘,我家主子與合妃娘娘交好,今日不得随駕,托我給娘娘帶來賀壽禮,因禮物不甚貴重,隻圖個巧思,能叫合妃娘娘開心就好。”

侍女要伸手去拿,那宮娥卻徑直上前,畢恭畢敬跪呈給喬支卿。喬支卿心中打鼓,面上卻不表露,“本宮知道了,辛苦你跑一趟。”

“能為娘娘獻禮是奴婢的福氣,奴婢祝賀娘娘花顔永駐,平安喜樂!”

寝宮内,合妃喬支卿卸了晌午祭典的滿頭钗環,隻着藕荷色裡衣,屏退左右,那“不慎貴重”的賀禮就随意擺放在邊幾上,喬支卿緩緩拆開面上的錦繡絹帛,露出裡面一方小巧精緻的雕花錦盒。錦盒内,是一管小巧的竹笛。

合妃啪嗒扣上了錦盒,擡眼看鏡中,不料撞見了十七年前的自己。

豆蔻之年,喬支卿一身煙青襦裙,于雙英城南郊梧桐林中偶遇吹橫笛的少年。

“你吹得好好,是我見過的,吹得最好的人。”

“想學嗎?”少年公子溫潤如玉,謙謙有禮。

喬支卿搖搖頭,“我試過,可是手指按不住這麼多孔。太難了。”

“哈哈哈。”少年被逗笑了,“改天送你一管小巧的笛子,選江南的竹,聲音又脆又好聽,亂吹也好聽。”

……

人世如秋水,風波動處,泛起的除了眼前看似韶華的盛景,實則還有經年事物的殘敗氣息。

“何必再憶。”喬支卿握着那枚錦盒,淡淡道。

******

太子楚琮瞻出了行宮,直奔喬矜而去。

還沒到祭典處,禮部宋榮木就看到了楚琮瞻一行。他迎上去攔住楚琮瞻,表示午後冬獵開皇林,太子需替乾澤帝端坐祭台,等晁閣老宣讀完了開放皇林的祭詞,衆人才能入内狩獵。太子不耐,卻也無可奈何。

禮部事多,趙榮木左右都是講究,不可有丁點的不順眼,待場中又恢複了晌午的肅然有序,終于能按照章程來了。

趙榮木言明冬獵條程,細則:諸如不可私自藏匿,不可殺而不拾,不可喧鬧哄搶,不可誘捕雲雲……

楚琮瞻聽得犯困,極力忍住不打哈欠,強撐儀态。

直到晁三易走上禦台。“乾澤九年,谒瞻先祖,于茲永益西郊,陳詞鑒召萬靈。仰濟天地,承蒙日月,澤授蒼生。靈獸靈羽,鬼物稷奠,百辭由許,敬飨玉食。”晁三易讀完開林祭詞,百官作揖行禮,皇世宗親的晚輩和世家大族的孩子們整裝出發,次第有序朝皇林湧進。

楚琮瞻忍不住朝喬矜看了一眼,卻發現方才還在喬廣陵身邊的喬矜不見了蹤影……

開林儀式結束,祭場内終于歸于平常。喬廣陵正和大臣們站在一處閑聊,遠遠見楚琮瞻匆匆忙忙走過來,知道是找喬矜的。擡手指了指皇林。

“太師的意思,是說予鹿去皇林裡了?”

“太子殿下,是的。”

楚琮瞻詫異,“我可沒見他騎過馬啊。”

“……騎過馬的。”喬廣陵說得不确定,找補道:“太子殿下,予鹿去林子裡也不是狩獵,好奇玩一玩罷了。”

楚琮瞻告别老師,也打算跟去。卻被迎上來的晁三易、周岑和趙榮木等人攔住。

“太子殿下,陛下尚在行宮,殿下宜守在此處恭候陛下及合妃娘娘尊駕。”

“我就進去看看。”

周岑道:“皇林危險,等太子善騎射的時候方可進入。”

“是啊是啊,太子殿下,等殿下到了可以狩獵的年紀,太傅自會帶太子殿下去皇林,到時候别說這西郊皇林獵場了,就是永益城邊上的泉啟城霜楓獵場、雙英城梧松獵場,都能任殿下馳騁。”趙榮木也跟着勸。

衆人一頓苦口婆心,楚琮瞻頭都炸了,對這樣啰嗦的場面深惡痛絕,但還是壓着不悅表示自己會聽閣老教誨。楚琮瞻健步走向禦帳内,口中不住嗔怪喬矜。“這個喬予鹿,居然敢不跟我打招呼就走,膽子越發大了。”他丢掉手爐,喃喃罵道:“小不點,還沒馬腿長,騎馬?别掉林子被踩死。”

小宦官端了一盤果子,湊到楚琮瞻跟前,楚琮瞻這會子也不裝了,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讓人拿遠些,自己則氣鼓鼓一頭埋進軟枕中。

楚珩在賬外休憩處,遠遠看到太子如此,不禁哂笑出聲,擇了塊手邊的頻婆果吃的更香。

此時一宮娥遠遠走來,将司禮監新敬的點心輕輕放在楚珩桌上,然後朝楚珩欠身行禮。“璃王殿下,東西送到了。”

楚珩惬意的咀嚼着,并不看那宮娥一眼,宮娥禮畢緩緩退了下去。

周岑不知何時走到楚珩身邊,倏忽開口道:“冬遇大典,獻祭雖有早早醒牲的祭品,但是這野獵之物也是重要組成部分。太子不能進皇林,想必心急如焚吧。”

祭典流程中有獻禮一節,雖然滿朝官員都事先備好了獻禮,但是小輩們則要各憑本事自己去獵來獻禮。獵來的獻禮又分初獻、亞獻、終獻,根據所獵之物來劃分等級,終獻一般都是極少能見到的兇獸。亞獻也得身經百戰的将軍才能得之,因而世家子弟們都隻能在初獻等級裡盡量多獵,才能不失體面。即便其當官的父親獻禮獻得再得聖意,兒子不争氣,也是徒勞。

“皇林進不進有什麼要緊,左不過都是初獻等級的獵物,誰能輕易比得過太子的獻禮。”楚珩擡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周岑微微欠身,便在旁邊坐下了。

“說來也是,隻是此次獻禮可不是鬧着玩的,還有别國使節,當朝太子獻給陛下和母妃的雙誕禮,不知是什麼令人驚歎的奇珍異寶。”

“無論怎麼奇,總不會是‘神武大帝祭天圖’。”楚珩就這麼脫口而出,楚珩邊說邊探手去拿盤中的點心,眼睛卻目不斜視的緊盯周岑,兩人心照不宣。

******

獵場林深草密,喬矜雖騎着馬,依然行進緩慢,小阿辰騎在另一匹馬上,對喬矜道:“主子,我看到很多松油糖。”

喬矜雙手把着辔頭,“回家吃北林叔做的松子糖。”

“進獵場之前我找北林叔來着,沒看到他,明明晌午祭典的時候他還在老爺身邊。”

喬矜一本正經,看着小阿辰小巧玲珑的身軀騎在馬上,老老實實的抓着馬鞍的樣子,一本正經道:“你是想喊北林叔抱你上馬麼?”

“……唔,我自己也可以的。”

皇林獵場西接泉啟城,往北則是陡峭高山峻嶺,一條湍急河流自西北山澗豁口出,繞着行宮流向永益城外的護城河。喬矜和小阿辰從獵場往北走,地勢越發高。馬也慢下來,直到到了半山腰,兩人小心翼翼下馬,徒步繼續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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