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夜莺調出一份加密文件，"他們修改了你們的檔案，把你們定性為'危險分子'。現在整個教育系統都在通緝你們。"

器材室外傳來腳步聲，四人屏住呼吸。透過門縫，他們看到班主任李老師正被兩個黑衣人盤問。

"我不知道他們在哪！"李老師聲音發抖，"這幾個學生本來就不守紀律..."

等黑衣人走遠，謝清安突然說："去老實驗室。那裡馬上要拆除，應該沒人。"

他們貓着腰穿過灌木叢，來到校園角落的舊實驗樓。這棟即将拆除的三層小樓，正是他們最初發現W項目秘密的地方。

推開積滿灰塵的鐵門，程野突然愣在原地——實驗室的黑闆上，有人用粉筆畫了一個巨大的烏鴉圖案，下面寫着一行字：

【找到37号樣本，否則下一個就是你父親】

"這不可能..."程野踉跄後退，"我父親十年前就..."

溫叙言扶住他顫抖的肩膀，謝清安已經戴上手套開始檢查黑闆："字迹是新的，不超過24小時。"

夜莺突然舉起手示意安靜，她的耳機裡傳來沙沙聲："有人入侵了學校的安防系統...他們在找什麼東西。"

樓下傳來鐵門被踹開的聲音。四人迅速躲進儲物間，透過通風口看到幾個黑衣人闖了進來，為首的正拿着金屬探測器掃描地面。

"分頭行動。"謝清安用氣音說，"程野和我去找37号樣本，溫叙言和夜莺引開他們。"

程野剛要反對，夜莺已經塞給他一個微型通訊器："記住，無論發現什麼，下午三點在鐘樓頂集合。"

随着一聲巨響，溫叙言故意推倒了走廊的鐵櫃。趁着黑衣人被引開的瞬間，程野和謝清安順着通風管道爬向了地下室。

陰暗潮濕的地下室裡，程野用手電筒照亮斑駁的牆壁。十年前，他父親就是在這裡做實驗時發生了"意外"。

"看這裡。"謝清安突然指向一塊松動的牆磚。撬開後，裡面藏着一個生鏽的金屬盒。

盒子裡是一本發黃的實驗日志和一支标着"W-37"的試管。程野顫抖着翻開日志，在最後一頁看到了父親的筆迹：

【鄭氏兄弟要求我修改數據，我拒絕了。如果他們看到這段文字，說明我已經...記住，37号樣本是關鍵，它能證明W項目的毒性是蓄意為之...】

外面突然傳來打鬥聲和慘叫。程野剛要沖出去，謝清安死死拉住他："等等！聽——"

槍聲。随後是溫叙言的悶哼。

程野的眼睛瞬間紅了。他抓起牆角的鐵棍就要沖出去，卻被謝清安一個擒拿按在地上："冷靜！他們故意引我們出去！"

通訊器突然傳來夜莺急促的呼吸聲："我們中計了...學校到處都是他們的人...溫叙言受傷了...去鐘樓...快..."

雜音過後，通訊中斷。程野和謝清安對視一眼，同時看向通風管道——那是唯一通往地面的路徑。

當他們渾身是灰地爬到鐘樓中層時，透過彩色玻璃窗，他們看到了被押上黑色轎車的溫叙言和夜莺。鄭明站在車旁，正對着手機說什麼，臉上帶着勝券在握的笑容。

"我們得救他們。"程野的指甲掐進了掌心。

謝清安卻盯着手機上新接收的文件，臉色越來越白："不隻是他們...你看這個。"

屏幕上是一份二十年前的老照片：年輕的鄭氏兄弟站在實驗室裡，旁邊是...程野的父親。而他們身後的白闆上，赫然畫着與剛才黑闆上一模一樣的烏鴉圖案。

"黑鴉不是組織..."謝清安的聲音幹澀，"是一個實驗代号。而我們，包括我們的父母...可能都是實驗品。"

程野死死盯着照片，父親年輕的面容讓他胸口發緊。那個總是溫柔笑着、教他做實驗的男人，竟然和鄭氏兄弟站在一起？

"等等，放大右下角。"程野突然抓住謝清安的手腕。照片角落裡，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正在記錄數據——赫然是學生時代的張教授！

謝清安快速操作手機："我黑進學校檔案庫查查。"片刻後，他的呼吸變得急促："1989屆生化系畢業生名單...鄭毅、鄭明、張教授，還有...你父親程遠，是同班同學。"

樓下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兩人迅速躲到鐘樓機械裝置後面，透過齒輪縫隙看到三個黑衣人正在搜查。

"繼續找！"領頭的人對着對講機吼道，"老闆說那些資料肯定在學校裡！"

等腳步聲遠去，程野壓低聲音："所以37号樣本...可能是他們當年的實驗成果？"

謝清安調出另一份文件："不止。我查到二十年前學校發生過一次嚴重事故，官方記錄是三名學生違規操作導緻爆炸。但..."他劃到下一頁，"實際死亡人數是五人，包括兩名清潔工。"

程野突然想起什麼，顫抖着翻開父親的實驗日志。在最後一頁背面，有一行褪色的小字：【黑鴉計劃會改變人類基因，絕不能讓它成功。我把關鍵數據藏在——】

後面的字迹被血迹模糊了。

"鐘樓。"程野猛地擡頭，"父親帶我來過這裡。他說過鐘樓的機械結構很特别..."

兩人悄聲爬上頂層。在巨大的齒輪組之間，程野發現了一個暗格。裡面是一卷微型膠片和幾頁泛黃的筆記。

謝清安用手機掃描膠片，屏幕上立即顯示出密密麻麻的數據。"天啊..."他罕見地失聲驚呼，"這是基因編輯實驗記錄...他們試圖創造超級人類！"

程野快速翻閱筆記，心跳越來越快。原來所謂的W項目，隻是黑鴉計劃的延續。而37号樣本，正是當年唯一成功的實驗品——

"是我們。"程野聲音嘶啞，"我們四個...就是活體實驗品。"

膠片最後一段視頻突然自動播放。畫面裡，年輕的程遠滿臉是血，對着鏡頭嘶喊："記住！37号樣本的解毒劑配方在..."

視頻戛然而止。與此同時，鐘樓的大門被猛地撞開。

"找到你們了。"鄭明帶着十幾個黑衣人堵住了樓梯口，他手裡舉着的，正是昏迷不醒的夜莺，"把膠片交出來，否則她現在就會死。"

謝清安悄悄把手機塞進程野口袋，突然一個箭步沖向另一側的窗戶："跑！"

槍聲響起。程野眼睜睜看着謝清安像斷線的風筝般墜出窗外。他剛要沖過去，卻被鄭明的手下死死按住。

"别急。"鄭明冷笑着掰開程野的手指，拿走膠片，"你們父子真像，都愛多管閑事。不過沒關系..."他湊到程野耳邊，"很快你就會和你父親一樣，成為實驗室裡的一個數字。"

程野被注射了某種藥物，意識開始模糊。最後的記憶，是鄭明對着對講機說："把那個叫溫叙言的實驗體送去總部，他的基因序列最接近完美..."

當程野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純白的房間裡。透過玻璃牆，他看到外面是間高科技實驗室，牆上巨大的黑鴉标志下，排列着數十個培養艙——其中一個艙體裡，漂浮着謝清安蒼白的身影。

"歡迎回家，37号。"廣播裡響起鄭明扭曲的聲音，"你父親沒能完成的偉大事業，将由你來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