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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今日氣氛有些不同尋常。前廳裡,沈老爺沈崇山端坐正位,沈夫人則坐在一旁,手裡撚着佛珠,眼帶笑意。下首位,坐着一個容貌秀麗的女子,正微微垂着頭,臉頰泛紅。
沈清晏坐在女子對面,他昨日剛被母親一封“病重”的家書催回,結果回來竟是一場刻意安排的相看,眼前的女子是母親娘家的侄女,家世相當,性情溫順,可沈清晏隻覺得這廳堂的空氣令人窒息。
管事匆匆趕回,在沈老爺耳邊低語。沈家老爺稱要事先行離開,與管事趕往書房。
“晏兒,”沈夫人見氣氛沉悶,強笑着打破僵局,對沈清晏道,“這是你舅母家的表妹,婉柔。你們小時候還見過的,這次過來小住幾日。婉柔性子最是溫婉,你們年輕人……”她一邊說,一邊給沈清晏使眼色,示意他招呼客人。
那名叫婉柔的少女也适時擡起頭,含羞帶怯地看了沈清晏一眼,柔聲道:“沈表哥安好。”
沈夫人言語間都是撮合之意,沈清晏煩悶不已,借口父親匆忙離開怕是有要事,自己前去商讨,也起身離開,留下沈夫人和婉柔四目相對。
書房内,“……小的方才在清河坊采買,看的真切,就是百裡那位家主。”
“百裡琂?”沈崇山眼神一凝,“他在雲州城有何稀奇,值得此般大驚小怪?”
沈清晏走到書房門外身影一頓,未踏足進去。
“不止他一人…”管事急忙道,“他身邊還帶着人,一個戴着帷帽的年輕娘子,和一個少女,看那樣子,對那戴帷帽的娘子……十分上心,還親自給她買小玩意兒。”
“帷帽女子?少女?” 沈崇山撚着胡須,若有所思。這描述……與近日隐約聽到的、關于百裡琂在别苑藏人的風聲對上了。
門外的沈清晏根本無心聽父親和管事說什麼,滿心都是被母親欺騙、強行困在家中議親的怒火。本是借口離開前廳走到書房,未曾料想聽到了最關鍵的信息。
百裡琂…帶着帷帽女子…少女…柳溪鎮的離别……沈清晏黯然神傷,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心上。百裡琂竟将她帶到了雲州,還如此招搖地帶她逛廟會。
如今,她近在咫尺,自己卻被家族束縛,連見她一面都成了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