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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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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都

檀香袅袅,崔毅手中緊攥着一封加急密信。信紙邊緣已被他捏得發皺。“泠兒還活着……”崔夫人的淚水終于決堤,四年錐心之痛,日夜煎熬,終是絕處逢生。

崔毅強抑着翻湧的情緒,将信遞給崔灏。崔灏飛快地掃過信文:“二叔,他竟敢!竟敢如此!”信中崔巍措辭謹慎,隻言崔泠指證崔紹勾結殺手,崔巍本人已對崔紹起疑,但尚需進一步查證,并未在信中直接定論崔紹之罪,隻強調事态嚴重,請家主明察。

“信中隻述局面暫穩,但崔紹在側,趙霁珩插手,百裡琂态度不明,泠兒處境仍險。”崔毅起身,“速去雲州接回你妹妹,務必謹慎,定要保護好她的安危。”

“父親,母親放心。孩定将妹妹平安帶回。”崔灏轉身大步流星而去。

同一時間的崔府西院,一隻茶盞被狠狠掼在地上,摔得粉碎。崔瑜氣得渾身發抖,她不能坐以待斃,絕不能讓崔泠活着回到邺都。

“備車,我要去慈恩寺上香祈福,多帶些護衛。”崔瑜對着貼身侍女厲聲吩咐,她必須趕在崔灏之前,找到機會,解決崔泠。

雲州

風暴過後,松風苑的氣氛全變了。宋沅坐在窗邊,那些被風雪和鮮血掩埋的記憶,如同解凍的冰河,洶湧地沖刷着她的腦海。

父母的慈愛,兄長的呵護,家族的榮光……還有山谷裡刺骨的寒風,雪地上刺目的猩紅,殺手猙獰的面孔,以及柳溪鎮的點點滴滴在腦中越發清晰。

除此之外,另一個身影——百裡琂,浮現在腦海時,情緒卻變得無比複雜。

阿滿坐到宋沅身邊,:“阿姐……他們說的崔泠…是你嗎?你要走了嗎?”眼前的一切對她來說太過複雜和陌生,那些氣勢洶洶的人,那些聽不懂的話,讓她本能地感到害怕。她的阿姐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離她很遙遠的人。

宋沅摟住阿滿,下巴抵着妹妹柔軟的發頂,“别怕,阿姐找回了一些丢失了很久的東西,但我永遠是你的阿姐。”

數日後,崔灏帶着精銳的護衛抵達松風苑。百裡琂在門外等候,崔灏對百裡琂抱拳,“明淵兄,我奉家父之命,前來接舍妹歸家。”

百裡琂尚未答話,一道身影已從側廳走出。她看着崔灏,這個記憶中總是護在她身前的長兄,千言萬語哽在喉頭,最終隻化作一句帶着顫抖的輕喚:“……阿兄。”

“泠兒。”崔灏一個箭步上前,扶着妹妹肩頭,上下打量,眼中是失而複得的喜悅,“真的是你,好!好!活着就好,跟阿兄回家。”

阿滿緊緊貼在宋沅身後,看着眼前這個陌生英武、氣勢迫人的兄長,臉上寫滿了緊張和戒備。

崔灏也注意到了阿滿,目光柔和下來:“随你阿姐一同回府,以後崔府就是你的家。”

阿滿隻是更緊地抓住了崔泠的衣角。

啟程前日,崔泠特意前往趙霁珩在雲州的臨時居所。

“趙大人。”崔泠對着趙霁珩,鄭重地斂衽一禮,“揭露崔紹陰謀之義舉,崔泠銘記于心,特來拜謝。”

趙霁珩連忙虛扶:“崔小姐言重了。職責所在,亦是本心驅使。能見小姐平安歸家,心中甚慰。”

“此回邺都,前路未蔔,大人之助,容後再報。”崔泠擡起頭,神色鄭重。

“崔小姐安心歸家。”帶着安撫的語氣,“雲州鹽務已近尾聲,待此間事了,吾亦将返京複命。邺都……想必不久便能再見。”他語意雙關。

車馬齊備,崔氏護衛肅立兩旁,崔灏扶着妹妹和阿滿上了馬車。

宋沅站在車轅上,不由自主地看向松風苑深處。百裡琂并未送至門口,隻是站在聽松堂的台階上,隔着庭院的距離,遙遙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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