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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懷城出了兩件大事。
一是賀家二少爺賀寶甯死了。
被人找到屍體時,已經半個月後了,渾身被糟蹋的不成樣子,要不是随身攜帶的玉佩和首飾,根本認不出來是賀寶甯。
二是,原先的警察局長遭報應了,被槍斃了,如今新來的那位局長,聽說是顧司令身邊的紅人。
而這位警察局長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天就把警察局的人裁撤了大半,毫無心理負擔地換上自己的心腹。
第二天就将喊冤的賀家人全部趕出去,十分簡單粗暴地将賀寶甯的死,定性為意外。
在懷城誰敢不給賀家三分顔面,這新上任的局長竟然敢如此嚣張,這可把賀老爺氣得不輕,幾次登門造訪!
他就發現這個所謂的警察局長,竟然是多年前被自己趕出去的兒子。
賀老爺神色複雜地看着自己的大兒子,渾濁的雙眼動了動,聲音蒼老,帶着深深地無奈:“他是你親弟弟,如今死于非命,你不能坐視不管!”
楚非晚翹着二郎腿,坐在主位,手裡把玩着那把被擦的黑亮的槍,唇角帶着玩世不恭的笑,臉上半點傷心都無,還帶着點幸災樂禍。
“我娘早死了,哪裡給我生的出來這麼大的弟弟,賀老爺,你是難過糊塗了吧。”
他娘死後沒多久,賀正道就聽信一個老道士的讒言,說他是天煞孤星,克死母親,呆在家裡還會克死其他人。
賀正道當即就把年僅十歲的自己趕出去,名字也從族譜上劃掉了。
于是世界上少了個賀家大少爺,多了個随母姓的楚非晚。
被賀家趕出去後,他颠沛流離,幾次差點死無葬身之地,若不是他福大命大,哪裡能活到今日。
如今他飛黃騰達了,這老不要臉的倒是又貼上來了,還在他面前擺起老子的架子,當真是可笑。
賀老爺手裡拐杖狠狠地往地上一砸,指着楚非晚的腦袋就開始罵:“混賬,我是你親爹!死的人是你親弟弟,我告訴你,這件事情你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
楚非晚嗤笑一聲,毫不畏懼地站起身來,朝着賀老爺步步逼近。
如今正是二十多歲的楚非晚,像是一頭獅子,虎背蜂腰螳螂腿,穿着一身制服,腰間别着槍,光是站在那裡就壓迫感十足,可不是賀老爺這半入黃土的老頭能比的。
“我要是不管呢?你能奈我何?”
“還是當真以為我會在乎那點狗屁的血緣關系?”
“以前懷城是你一手遮天,今時不同往日,那些幫你為非作歹的雜碎前幾天都被我槍斃了,如今警察局我說的算!”
楚非晚手段狠厲,風馳電掣,根本不給其他人反應,就以一種強硬的姿态控制了整個警察局。
“豎子狂妄!”賀老爺被氣得舌頭都打結了,恨鐵不成鋼道,“楚非晚,你現在春風得意,當了個芝麻大的官,就以為自己是懷城的老大了!我告訴你,隻要我在懷城一天,我賀家才是老大!而你,今日狂妄至此,就不怕來日摔得四分五裂嗎?我勸你早點給我認個錯,你就還是賀家的大少爺!否則你離死也不遠了!”
懷城水深,賀家人更是洪水猛獸,這是楚非晚早就知道的,可他身後靠着顧司令。
隻是沒想到,這賀正道話裡行間,竟然連顧司令都不放在眼裡。
由此可見,賀家背後的人,身份怕是不小。
楚非晚舔了舔唇,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油鹽不進道:“好啊,那就讓我來見識一下賀老爺您的手段,是怎麼讓我摔得粉身碎骨的!”
順便也讓他見識一下,賀家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賀老爺捂着胸口,手裡的拐杖嘭嘭地敲着地面,發出氣急敗壞的聲音。
“好好好!”賀老爺怒斥道,“你既然如此油鹽不進,那我就你娘留給你的東西一把火燒了!左右你也不是我賀家人了!”
楚非晚眸子驟然淩厲,像是被觸動逆鱗的惡龍,手裡的槍幹淨利索地上膛,大逆不道地指在他老子的腦袋上:“什麼意思?”
賀老爺自持是楚非晚老子,笃定他不敢開搶,于是大手在桌子上狠狠一拍:“你打死我吧!然後讓人把我的屍體擡出去,看看你這個當官的是怎麼殺一個我小老百姓的!也讓人别看看你這個當兒子,是怎麼開槍斃了自己親爹的。”
楚非晚皮笑肉不笑地朝着一邊的鏡子上開了一槍,鏡子轟然碎裂,吓得賀正道一抖。
楚非晚:“現在願意說了嗎?”
賀正道臉上刷得一下就白了,吓得快尿出來了,哪裡還敢逞老子的威風。
“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你要先幫我查寶甯死的真相!”
“行。”
……
等賀正道走後,楚非晚的好友趙曦端着咖啡走進來,不由得問出聲:“賀寶甯為非作歹,死有餘辜,你真要幫忙查?”
楚非晚把玩着槍,笑着道:“這可是他求着我查的,這麼好的機會,不把賀家翻出來個底朝天,那就太可惜了。”
趙曦:“你打算怎麼辦?”
楚非晚站起身來,随手抓了一把自己不修邊幅的頭發,道:“去給我調一隊人,我親自去一趟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