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好了。”
侍女花藥神色焦急,看着依舊窩在塌上看書的林清許,心裡的焦灼又上了一層。。
林清許翻過書頁,輕聲道:“你家公子好着呢。”
花藥道:“不是這個!是警察局的人要重查賀寶甯的死因!”
林清許睫毛微微顫抖,淡淡道:“賀正道不會善罷甘休的,就算不是警察局的人來查,也會是其他人。”
花藥:“可我聽說,查案的不是普通人,是顧司令身邊的紅人,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新官上任沒幾天,就殺了不少的人,警察局半數的人全都被他裁撤了!要是……要是咱們落在他手裡……”
“這可如何是好啊?!”
這事情他知道。
畢竟動靜鬧得太大,想不知道也難。
不過楚非晚雖然手段狠辣了點,但據他所知,殺得不過都是該殺之人,裁撤的也不過是屍位素餐的廢物。
從他上任開始一個多月,除了賀寶甯的案子他一錘定音,說是“意外”,其他案子,哪怕是陳年舊事,也被他全部提出來,勒令重查。
像是鐵了心的肅清整個懷城的不正之氣。
到也是個講道理的人。
林清許目光微動,安撫道:“就算他再厲害,也要講究證據不是?”
花藥一愣:“什麼意思?”
林清許道:“是我讓賀寶甯去懷城郊外策馬的嗎?”
那是他非要納林清許為妾,結果賀正道夫妻兩個不同意,賀寶甯就氣的去郊外策馬散心了。
花藥:“不是。”
林清許又道:“那陷阱是我挖的?”
那陷阱不過是就地取材。
花藥搖頭:“不是。”
林清許:“那是我親手把他推進去的。”
這更不是了,是賀寶甯自己策馬摔地。
林清許笑盈盈道:“那賀寶甯死的那一天晚上,我又在做什麼呢?”
花藥聽明白了,瞬間就不擔心了。
花藥:“我明白了。”
林清許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放下書卷,道:“時候不早了。”
也該去送賀寶甯最後一程了,畢竟整個懷城的人可都知道,賀寶甯喜歡自己喜歡的不行。既然如此,自己怎能不送他最後一趟呢?
花藥卻有些發怵,她想攔着林清許:“主子,要不然還是别去了吧……我怕他們為難你……”
林清許:“這可不行。”
花藥:“為什麼?”
林清許道:“自然是為了讓整個懷城的人都知道,我愛賀寶甯愛的連命都不要了,甚至想要同他殉情。”
隻有這樣,他才能躲過賀家人的懷疑和揣測,才能繼續留在賀家。
沒錯,他要留在賀家,因為他的仇還沒有報完。
王淩秋,賀正道,可都沒死。
隻要賀家還伫立着,他的仇恨就會如同跗骨之蛆一樣,永不熄滅。
……
林清許身份敏感,才一出現在葬禮上,就吸引不少前來吊唁的人圍觀。
有的是看熱鬧,想要看看沒了賀寶甯的林清許會落得什麼境地。
有些則是下流無恥的,目光在林清許身上逡巡。
還有些嘲諷不屑的,瞧不起林清許這唱戲的下九流身份。
以至于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他怎麼來了?真他媽的晦氣啊!”
“一個男狐狸精,長成這等模樣,我看賀二少不是意外而死,是被這男狐狸精吸幹精氣而死的吧!”
“不過你們别說,這身段還真是好,看那小腰,一隻手都能捏住一樣!”
“哈哈哈,賀寶甯死了,我看賀家人也容不下他了,到時候将人掃地出門,說不定還真能嘗嘗鮮呢!”
幾個人擠眉弄眼地說着,要不是礙于這是賀寶甯的葬禮,怕是能大庭廣衆之下将自己下流心思全盤托出。
這可把一邊的花藥可氣的不輕。
她家公子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不過好在林清許隻是冷眼掃過,并沒有出聲,權當聽不見。
他徑直來到靈堂前。
靈堂前跪滿了人,林清許裝模作樣地紅了眼眶,作勢還要拿起紙錢,給賀寶甯燒紙。
卻不料手還沒有碰到紙錢,就被一聲尖銳的嘶吼聲打斷,隻見那氣紅了雙眼的王淩秋沖出來,絲毫不顧及形象,當着滿堂賓客,指着林清許破口大罵:
“你這個賤人!你這個婊子狐狸精!就是因為你進了門了,我兒才會死!”
“我兒肯定是被你克死的!你竟然還敢來這裡!來人啊,給我把他亂棍打死!”
林清許略微往後退一步,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當即疼的眼淚掉出來,隻見他低眉順眼道:“夫人,我和二少爺是真心喜歡的啊,我沒有克死二少爺……”
王淩秋本來就看不上林清許,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現在死了兒子,也瘋的差不多了,見誰咬誰。
王淩秋大罵着:“你算個什麼東西!便是給我兒提鞋都不配,來人啊,給我把這個賤人拖出去打死!我要他為我兒償命!”
賀府的小厮拿着棍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