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雪場早早被人包場,憑票入内,偌大的滑雪場隻有零星幾個早到的男男女女,百無聊賴地在休息區擺弄手機,一看就知道主角還沒入場。
蔣未和陳玉明進場後,還有點包袱,沒把目的擺得太明顯,假模假樣地逛了逛。
其他人暗戳戳地瞟蔣未,陳玉明不想他被打量,撺掇他上賽道,結果自己内急,匆匆去了衛生間,百忙之中還不忘囑咐蔣未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麻溜地上雪道。
蔣未:“……”破産都差點經曆了,倒是不太在意他們這點打量。
不過蔣未懶得聽蜜蜂似的嗡嗡,穿好裝備就走了。
剛下纜車,就發現來這躲清靜的不止他一個人。
那個人不太像是來看樂子、順便打探消息的少爺,更像是誰家偷懶的外國保镖,眉骨深邃,表情漠然,靠近下颌的左邊有一處接近兩公分、豎長的疤痕。整個人表情不多,看起來甚至有點肅穆的冷淡。
男人聽見這邊的動靜,無所謂地往這邊看了一眼。
他除了雪鞋,其他防護用具一概沒戴。滑雪場這樣的溫度,就隻穿了件運動外套,即使沒脫,也能看出來他猿背蜂腰,三角肌、胸大肌乃至後背肌群的形狀應該相當漂亮。
男人回身打量蔣未,說中文有明顯拗口的外國口音:“你不在下面和其他人聊天嗎?”
蔣未避開這個問題,“你不是也上來了。”
“我為了安靜,”下面的人他看着心煩,“我以為少爺小姐們都很喜歡這種,”他大概是在措辭,半晌,終于放棄了自己匮乏的詞彙量,“social……你能懂我的意思嗎?”
蔣未對他是保镖的猜測達到了頂峰,看着他凝眉糾結的樣子大笑:“你學了幾年中文?”
保镖想了想:“兩年,隻會說,寫的不好。”
蔣未心想你的口語水平也不怎麼樣,“那怎麼想到來這邊……就業?”
“老闆要來這邊,沒辦法,”保镖伸了個懶腰,被遮住的身軀蘊含着十足的強悍,微微彎腰,這個簡單的動作讓他身上那種野獸般的兇悍強勢更加明顯:“待會再聊。”
不等蔣未回應,保镖就已經俯沖而下,像一隻向下猛沖的海東青。他沒有任何花樣,單純将速度壓到了極緻。凜冽的寒風卷過他的沖鋒衣,他不見瑟縮,姿态舒展。
他把蔣未滑雪的興趣勾了起來,蔣未跟着滑了下去,正錯過了乘纜車上來的陳玉明,也沒看見陳玉明那張目瞪口呆的臉。
米伏!
他媽的你們兩個怎麼一起在高級雪道上?!
蔣未似乎還不知道面前是米伏,兩個人正在一前一後的卸雪鞋。雪道上有一個芝麻豆點的小人由遠及近,正飛快滑了下來,随着距離的縮小,陳玉明的臉也逐漸清楚起來。
他下來之後甚至都來不及喘口氣,就連滾帶爬地過去招呼道:“米哥、呼、這麼巧。”
米哥?
蔣未聽見旁邊的男人随口應了一聲,擺擺手:“回見。”
日啊!
蔣未的臉上清清楚楚寫着這兩個大字。
陳玉明和他對視,兩個人的臉色都一言難盡。
陳玉明痛苦地一手扶額,“你做事不是很謹慎嗎,沒提前看過米伏的臉?”
蔣未悻悻道:“忙忘了,沒看。”
隻剩下這兩個人的時候,陳玉明搓搓手:“你沒說什麼吧?”主要是沒說不該說的吧?
“……”蔣未尴尬地搖搖頭:“我以為他是樓下哪個人帶來的保镖。”
陳玉明無語凝噎:“回家吧,回家吧好嗎?”
蔣未從米伏的健碩的體格上看了個來回,略感震撼:“池骸喜歡這樣的?”
“反正最近是他最吃香,”陳玉明很快被他帶跑了,把剛剛的問題抛之腦後,抱胸遠遠地打量米伏,“而且他是最吃香的。”
“你和池骸退婚之後,她周圍就沒缺過人,”提起這件事,陳玉明這個愛玩的纨绔都佩服地一豎大拇指,“别的不說,她的審美真是這個。”
周圍的人風格迥異,環肥燕瘦,全是可人兒。
池骸空長一張頗有道德的臉,配了顆沒底線的心,陳玉明說的情況在蔣未意料之中,“那米伏是其中一個喽?”
陳玉明出乎意料地一搖手指。
“米伏一出現,池骸周圍的所有莺莺燕燕都消失了,劉家那事兒就能看出池骸的态度,”陳玉明一握拳,斬釘截鐵地總結:“貴妃!他絕對有個貴妃之位了!”
池骸為了米伏願意摻和劉家,也願意為了自己摻和蔣家,這倒沒什麼特殊的,蔣未揶揄道:“後宮不得幹政,他要是貴妃,池骸就是個昏君了。”
陳玉明肅正道:“大膽!以下犯上,小心讓你天涼王破!”
蔣未靠了一聲,“别開這種地獄笑話啊!”他們家差點真的破産!
陳玉明賠笑。
米伏周圍幾乎快要圍成一堵人牆,怪不得他早早到達,又獨自一人上了高級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