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骸和蔣未一緻同意跳過訂婚,于是緊鑼密鼓地操辦起五月份的婚禮來。
婚禮的準備大多是蔣未一個人在做,他忙得腳不沾地,倒是毫無怨言,相當樂在其中。
“——當然了,你最近除了工作就是陪他,”陳安的五指捏住又散開,做了一個爆炸的手勢,“安全感爆棚好吧。”
“情敵一号米伏不在,情敵二号鄭争鳴捏着鼻子給你們這對新人準備婚前協議,未來老婆在家還能就企業管理給指導意見,哇,我要是蔣未,現在也樂得冒泡,一心一意地準備婚禮。”
“溫蒂安,”池骸叫停喋喋不休的陳安,溫和道:“我讓你查的事情有結果了嗎?”
陳安挑眉,“還需要一點時間收尾,預計在你婚禮前能給你。”
池骸嗯了一聲。
辦公室内靜了幾秒,陳安仰靠在沙發上,若無其事地問:“結婚……什麼感覺?”
“……”池骸埋頭辦公桌,噼裡啪啦地敲着鍵盤,“什麼?”
陳安幹笑兩聲,掩飾地用手抵了抵鼻尖,“就是感覺有點奇怪,你這種人竟然會結婚。”
池骸擡起頭,淡淡道:“權宜之計,沒什麼特别的……非要說的話,是麻煩。”
陳安盯着她,忍不住搖頭慨歎道:“多麼出生的發言!很符合你在我心裡的形象。”
池骸:“托你和鄭争鳴上次在醫院煽風點火,蔣未盯我盯得很緊,我說的麻煩是這個。”
以前能留在她身邊的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聽話,連米伏也不會像蔣未這樣明目張膽地拈酸吃醋,頂多暗戳戳發個告狀的短信。
池骸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為零,蔣未這種類型的讓她有點應對困難。
“相信我,”陳安忍俊不禁,“上次聚會發生的事情絕對不是最後一次。”
那件事再次加深了陳安對蔣未傻白甜的刻闆印象。
起因是那個雨天給池骸打電話的男人。
本來事情過去很久了,蔣未不至于這麼小心眼,抓着過去的事情不依不饒,壞就壞在他在聚會當天遇到了這把嗓子的主人。
蔣未離開包間去找池骸時,正撞見高大的男人遞給池骸什麼東西。
池骸第一次沒收,直到男人又說了什麼,她略略動容,剛準備接過,另一隻手擋在了他們中間,攬着池骸的腰往後一帶。
蔣未的目光不動聲色掠過男人手裡的項鍊,看都沒看局促的男人一眼,強忍醋意,對着池骸笑道:“回去了,大家畢竟是為了咱們來的,遲到不合适。”
男人合上精緻的首飾盒,苦澀地解釋:“打擾你們了,我隻是來祝池小姐新婚快樂的。”
他的聲音太出色了,以至于蔣未一下就想起了他是誰。
——下雨天打來電話的那個人!
他們還有聯系?
蔣未心裡的警報聲響個不停,震得他心煩意亂,他皮笑肉不笑地說:“新婚禮物可以等婚禮的時候送,方便的話可以留個地址,我給你發請柬。”
婚禮結束他就把所有新婚禮物全扔了!
眼看事态發展脫軌,池骸推開腰間的手,對着男人說:“你正在上升期,不用專門跑一趟,禮物給我,你走吧。”
蔣未一口氣上不來,直接哽在喉嚨裡。他還沒放肆到當面忤逆池骸,氣悶地看着池骸接過禮物。
等男人走了,蔣未還沒說什麼,池骸罕見蹙眉道:“下次人前不要這樣,很難看,我們隻是湊巧碰到。”
池骸對成為争風吃醋的中心這種事沒興趣,她對情人縱容是想讓他們安靜,不代表是讓蔣未這樣蹬鼻子上臉。
湊巧碰到怎麼會随手掏出禮物來,把人當傻子啊?
“……”蔣未難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邀請他參加婚禮,怎麼就難看了?”
池骸不欲跟他争執,于是換了個更容易被他接受的說法。
“你是我現在的伴侶,沒必要跟過去式斤斤計較,難道你還要拉個清單,把那些人都請來參加婚禮嗎?”
“……”蔣未眼睛唰的亮了,打開了新思路,滿臉躍躍欲試。
池骸語氣加重,“小蔣。”
“知道了知道了。”蔣未勉強翻篇,很快牽起她的手,好像無事發生般回到了包間。
陳安五味雜陳,深感佩服。
真神仙啊,把池骸調得現在都不多看其他人一眼,生怕蔣未出幺蛾子。
*
晚上十點,池骸回家。
蔣未沒在客廳,書房隐約傳來他打電話的聲音,池骸沒在意,疲憊地靠着沙發阖眼歇了一會。
系統在人的身體裡也要遵循正常作息,需要合理的休息,不是像她這樣像隻陀螺一樣轉圈幹活。
不多時,一隻溫熱的手摸了摸她的頭發,開始順着穴位簡單做頭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