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是什麼非分之想,從探月暧昧的表情中也能猜出。
江瀾幾乎能想象沐知節知道這些時的模樣,大概惡心得不行。
“我知道你不想遂他們願做這件事。”張知遠半張臉隐在黑暗中,眉眼低垂,看低頭揉手的沐知節,“在我這裡,你還有第二個選擇。”
沐知節手被袋子勒得疼,聽到和嘤嘤怪系統說得不一樣的情節,停下動作,看向張知遠,嗤笑道:“原來我還有得選?”
“隻要你願意和我走,隻要三年,一切都能迎刃而解,我缺的隻是時間。”張知遠說着上前一步,抓住沐知節的雙肩,“哥不會讓你做那種事。”
“張知遠,我很好奇,跟你走三年,我要藏哪裡去?我書讀不成,要自由自由也沒有,你打算我把我藏你家嗎?”沐知節眼神一凝,直刺張知遠,發現他喉結滾動,猛地推開他,“收起你的心思,我們是親兄弟!”
江瀾聽到這,指甲在石椅上無聲劃過,指尖的痛感提醒他現在不能過去。
張知遠被推開也不反抗,依舊盯着沐知節,他最喜歡看到他這副倔強的模樣。
人在黑暗裡總更容易卸下僞裝,張知遠歎了一口氣,從口袋裡掏出煙,點燃後叼在嘴裡。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上月廿三嗎?後來你都在試探我?”
沐知節背靠涼亭石柱,冷冷看着張知遠。
“是又怎樣?看我努力趕超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笑?”沐知節幽幽道。
小時候,他覺得哥哥像是座跨越不了的大山,不管他怎麼努力,父母永遠偏愛哥哥,他不服氣,哪裡都想跟張知遠比,現在看來……
“不,隻有你看向我的目光是真實的,他們隻會歎服,隻有你拼盡全力想打敗我,知節,我期待和你并肩作戰的那一天。”張知遠吐出一口煙。
沐知節聽他說第一句話時後背緊繃,聽到後面越聽越想笑。
“我還要謝謝你的肯定不成?”他嗤笑一聲,又道:“你知道方家少爺是誰嗎?公司為什麼資金短缺?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今天又為什麼下的是雪?”
張知遠夾煙的手僵住,面上表情空白。
沐知節心髒狂跳,覺得自己抓住了關鍵點。
“如果,我真的自甘堕落……”
“與其讓别人毀了你,不如我親自動手。”張知遠想也不想道,眼底情緒沉沉。
“你大爺的!”一道人影沖過來,拉過張知遠,一拳砸在他鼻梁上,發出悶響。
“江瀾……”沐知節沒想到江瀾會沖出來。
張知遠疼得五官皺緊,手裡的煙掉落,江瀾一腳踩滅,又給了張知遠一個過肩摔。
“夠了,時間到了,别節外生枝。”沐知節道。
沐知節提起打包袋,沒理地上狼狽的人,拉着江瀾往外走。
“等等,他是誰?”張知遠的聲音從涼亭裡傳來。
“張知遠,再見。”
沐知節頭也不回,拉着江瀾快步離開。
沐知節一言不發,悶頭在鵝卵石路上走,道上樹影斑駁,四周寂寂,隻有他們的腳步聲,直到找到缺口重回街上,他才松開江瀾的手,将提了一路的打包袋遞給江瀾。
“你……”
沐知節松了松肩膀,見江瀾一臉欲言又止,道:“太久沒來這逛,差點找不到路。”
“我還以為你生氣了。”江瀾提着打包袋和沐知節并排走。
“你都聽到了。”沐知節看清清冷冷的街道,心想好幾天沒去步行街了,回去得從街頭吃到街尾。
“嗯,我不知道來的是你哥。”江瀾道。
“我也是進了包廂才知道。”沐知節道,“回去找探月算賬。”
“不用感到抱歉,我們扯平了。”沐知節無所謂地說。
沐知節和系統交易知道了江瀾的往事,現在江瀾也知道了他的。
江瀾覺得他心裡不好受,左右看看,路上隻有零星行人。
“你們這出生率是不是特低?”江瀾快走幾步,到沐知節面前停下,張開雙臂,問:“要來個安慰的抱抱嗎?”
沐知節呼出一口氣,上前抱了抱江瀾,聞到他身上溫暖幹爽的氣息,江瀾雙手還沒放到他背上,沐知節又離開了。
“你活着的時候朋友是不是特别多?”沐知節問。
江瀾低頭看他,說:“兒子比較多,上學時都搶着喊。”
沐知節一拳輕錘到他肩上。
“想都不要想。”
找酒店借了微波爐熱好打包的菜,江瀾坐套房小客廳裡慢慢吃。
“我弟要像你這樣,我得笑出聲。”江瀾說。
“張知遠應該也變不成你這樣。”沐知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