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時間來講吧。漫畫家第一次見到小白應該在清明前後，漫畫家想帶小野貓回家，但被小白碰瓷，不小心帶了隻鬼回家。”江瀾十分迅速給鬼影起了名，頓了一下，見沐知節沒想補充，便繼續道：“小白跟着漫畫家回家後，躲在主機裡，因為自身陰氣虛弱，經常站在漫畫家床頭鏡子旁吸收陰氣，然後再回到主機裡，半夜偷偷玩電腦遊戲。而漫畫家因為長期作息不調，缺乏運動，身上的陽氣不足，床頭還擺了鏡子，陰上加陰，夢中睡不安穩，才總是聽到哒哒聲。”

逐青在聽到電腦遊戲的時候已經張大了嘴巴。

“那個哒哒聲是因為那個誰半夜玩遊戲？”連逐青都覺得離譜。

“cs的槍聲和竈台打不着火的聲音的确有差别。”江瀾摸着下巴道。

“那是在夢裡，聲音失真能理解，但漫畫家自己身上也有原因。”沐知節道，“他一直緊繃着。”

“他們這行壓力不小，也許該提醒他去醫院看看。”江瀾一下知道沐知節在想什麼。

鬼影站在鏡子旁邊，應該也有觀察段微遠的意味。不過這些都是細枝末節，不值得深究。

逐青了解了前因後果，抱着平闆兢兢業業去做他的會議記錄。

沐知節依舊坐沙發上，把玩着黑色陶瓷瓶。

“你說，他們是故意找上段微遠的嗎？”江瀾道，“我覺得不是。”

沐知節點點頭，道:“但他們是有備而來的。”

“現在隻有兩種可能。”江瀾正了神色，“那些東西要找的是小白，或者……”

“找的是你和我。”沐知節打斷他，“探月說過，神異計劃的目标之一是收服惡鬼。”

“那些狗就是惡鬼？”江瀾眉頭毫不在意地道，”我吞掉了一隻。”

沐知節一聽蹙起眉頭，陰陽眼一開，拉着江瀾上下打量了一番。

鬼犬身上陰冷氣息是江瀾和逐青的幾十倍，若是真是惡鬼的一種，很可能害過人，身上的怨氣容易侵蝕心智。

江瀾站着任由他檢查，看他蹙起的長眉和微微泛着藍色光芒的眼瞳，心中突然湧起莫名的意味，嘴角彎起，冰冷的胸膛感受到一閃而逝的暖意。

“你還笑，來曆不明的鬼不能亂吞。”沐知節擔心他會失控。

沐知節見他正面沒事，伸手示意他轉身，卻被江瀾抓住了左手。

“你受傷了。”江瀾瞥見沐知節手背上三道黑色抓痕。

沐知節道：“很淺，家裡沒糯米，曬曬太陽就好了。”

江瀾卻抓住他的手，在指尖凝出陰氣，将沐知節手背上的陰氣吞沒，抓痕消失，陰氣還圍着沐知節的左手繞了兩圈，蹭蹭他的手背，才被江瀾收回去。

“好神奇。”沐知節眨眨眼，一敲眉心，上揚的雙目帶了笑意，“謝謝。”

“很樂意為你效勞，老闆。”江瀾咧開嘴爽朗一笑。

這樣看來，鬼能相互吞噬對方的陰氣，鬼影不記得往事，很可能因為魂體不健全，被惡鬼吞噬掉了一部分。

江瀾聽沐知節說完猜想，随即道：“這樣就能說得通了。”

“不過他也很奇怪，隻剩一部分了，虛弱成那樣也要玩遊戲。”沐知節說。

現下也隻能等那個搶瓶子的黑影再出現才能獲得更多線索。

“至死娛樂，死都死了，連玩也不能，做人做鬼都挺慘的。”江瀾道。

沐知節想了想，覺得不能這麼說，反駁道：“也看是和誰比，生靈的路都難走，人類得天獨厚，已經打敗地球上99%的物種了。”

“人隻會想着和人比，很少人會和動植物比，就像獅子不會和螞蟻比生活條件，隻會和同類一較高下。”江瀾道。

“喜歡在比較中生活，更容易品嘗到做人的苦。”沐知節說。

都喜歡自找苦吃的話，怨氣滋生，也難怪惡鬼多。

江瀾無奈笑笑。

有些苦不得不吃，誰會喜歡吃苦呢？

沐知節看着像是活在了這個世界，卻遠還不完全了解這個世界。

“你笑什麼？”沐知節問。

江瀾：“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