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豆豆正陷在自己失戀的情緒中,蔫蔫的說:“小田。”
梁子恒想起那個小胖子,他家裡是開米鋪的,家境倒是不錯。
“你甘心嗎?”梁子恒又問。
這人怎麼總在自己傷心的時候撩撥自己,烏豆豆騰的一下坐起身:“不甘心能怎麼樣?”
“去搶回來啊,先把小钗藏起來,度過眼前危機,隻要小钗願意跟你走,你就赢了。”梁子恒不緊不慢道:“我可以幫你,我幫你找個誰也尋不着的地方。”
烏豆豆古怪的看着他:“你也沒有表面的那麼純良嘛。”
梁子恒模仿他的語氣一攤手:“你也沒有那麼愛小钗嘛。”
“你懂什麼,我這是成全!”烏豆豆鄙視他,隻知道讀書的書呆子。
梁子恒盯着畫出神,半響才說:“真愛都是自私的,是執念,是沉淪,是迷失理智,是心肝情願百轉千回。”
是她破碎了,此生我也不再完整。
烏芹兒在屋裡聽見兩人在為愛傷春悲秋,如雷電過身,抖了一地雞皮疙瘩,真是春天到了,英俊少年們都懷春了。
涼州城碼頭上停泊着施府的鹽船,船工們吆喝着整齊的号子拖動沉重的船身,背着貨物的挑夫壓彎了身子,都是賣苦力讨生活的。
那些打魚的烏蓬頭的小船隻能遠遠的停靠在另一邊,烏芹兒穿過竹排,遇到個熟人。
“買什麼?”
金權跟過來嘴裡叼着一根柳條子,仰着下巴問,仿佛他才是魚攤老闆。
“要一條新鮮的鲫魚。”烏芹兒不理他,對賣魚佬說。
金權也不在意,當年烏芹兒欠他的錢早還清了,烏芹兒靠賣花箋賺了筆錢,剛好還清那筆欠款,可惜花箋隻賣了半個月,就有工匠仿出來了,這門生意隻能關張。
賣魚佬眼睛在金權和烏芹兒中轉了一圈,伸手從木桶裡給烏芹兒選了一條肥胖的大鲫魚,用草繩穿好,又往旁邊的藤筐裡挑出兩個大河蚌。
“這個河蚌送的,給您嘗嘗新鮮,常來光顧!”
烏芹兒隻接過魚,付了錢沉着聲音道:“我從來不吃河蚌。”
烏芹兒箱籠裡放着一個木頭盒子,盒子裡鎖着幾片閃碎的貝片,當年烏爹見女兒喜歡,自己磨的,可惜手重都碎了,烏芹兒也是收拾烏爹遺物的時候才發現。
真是個怪人,瞧着穿着也不多有錢,送的還挑,賣魚佬尴尬的收回手,将那兩個河蚌扔回框裡。
“嘿,芹丫頭,走!跟哥哥喝杯茶去。”金權在這兒浪蕩得無趣了。
“我得回去做飯。”烏芹兒提着魚腳步不停。
“我說你這丫頭,怎麼有事就有人,沒事就沒人呢!”金權噙着玩世不恭的笑調侃:“不然我将那王二柱宰了,咱們兩浪迹天涯去。”
金權這些年一直浪蕩着沒成家,他對這丫頭挺有好感的,可惜這丫頭對誰都冷冷的。
烏芹兒在那擺攤賣花箋受了他的照拂,也按規矩給了銀子,自己并不覺得欠他人情,依舊不太搭理他,也不理會他的花言巧語,倒是每次金權見着她總要上前侃幾句,這麼多年熱情不減。
“有個消息你肯定感興趣。”金權用隻有兩人聽到的聲音道:“你知道這個月王二柱在賭局裡輸了多少銀子嗎?”
烏芹兒停下腳步。
金權一臉得意,笑着問:“現在有時間和我喝杯茶了嗎?”
“喝茶沒功夫,不過可以略坐坐。”烏芹兒指了指前頭柳樹下的大石頭。
金權帶着一絲玩味答應:“也行,這種程度算幽會了。”
烏芹兒,将手裡的魚挂在粗樹幹上,提起裙角,隻挨了個邊,金權大剌剌的半倚在石頭上,半翹着二郎腿道:“昨日我手癢,去摸了一把,就碰到王二柱在裡頭開大局,一會兒的功夫就輸了八十兩銀子。”
烏芹兒略微有些詫異。
“你說他一個門房,怎麼能有這麼多銀子呢?”金權問。
烏芹兒眉頭微蹙:“他爹是府裡的帳房。”帳房總會和各個管事采買間有些貓膩,合夥吃回扣,有一些灰色收入。
“他爹總不至于把施府的庫房都搬他家裡去吧。”金權狐疑道:“我後來一打聽才知道,王二柱這個月在賭場已經輸了一千多兩銀子了!”
“什麼?”縱然是有鋪墊烏芹兒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也被這個數額驚住了。
烏芹兒腦子飛速運轉,急忙問:“能有什麼辦法拿到賭場的帳嗎?”
“賭場的帳怎麼會輕易給一個外人。”金權道。
見烏芹兒一臉失落的表情,金權又說:“不過也不是不能操作,是人幹活的地方就能商量。”
說完搓了搓手指示意烏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