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實生活的日子過得飛快，幾個月的時間眨眼即逝，及川徹高二這年最後一次挑戰牛島若利的機會已經到來。

結果如此殘酷。

春高縣決賽，青葉城西vs白鳥澤，0:3結束。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就算是可以面對風吹雨打的頑強大樹也被連根拔起。

“若利，你有沒有覺得他們比上次交手時更難纏了？”鏖戰結束後的賽場上，天童覺與牛島若利一邊拉伸一邊随意閑聊着，想到被頑強地拉扯到了29分的決勝局也有些汗顔。

“嗯，他們好像針對我的左撇子做了特别訓練，雖然大部分還是沒有接到，但是我可以感受到及川和他們的自由人比以前更适應我的扣球了。”

“是找到其他左撇子排球選手加訓了嗎？還是他們的新生中有左撇子？”天童覺轉動着腦袋猜測。

“在我們變強的同時其他隊伍的球員也在變強，為了在全國大賽拿到更好的成績現在隊伍的實力還是不足夠。”牛島若利說着，看向了對面看台正在撤下的青葉城西橫幅，“及川……他應該來白鳥澤的。”

“青城的二傳～的确，教練說他的綜合實力在縣内可以稱得上第一，而且那人對排球的态度真——的很驚人呢！”天童覺有些疑惑，“不過是幾個月沒見，他的球技又進步了很多，也不知道經曆什麼了。”

“沙灘排球。”鹫匠鍛治不知道什麼時候背着手來到了他們拉筋的區域，在聽到天童覺的疑問後确定地回答。

“嗯？”天童覺問号臉。

“就我觀察所見，及川進步最明顯的是腳下踏實的腳步動作和在比賽中随機應變做出精妙戰術布置的反應力。除此之外，他的彈跳力和對球路的判斷能力都有所上升……這些全部都是修煉了沙灘排球可以獲得的進步。”

鹫匠鍛治說着，眯起了雙眼。

“雖然我經常說白鳥澤不需要太有主張的二傳，但是我越來越覺得可以融入任何球隊風格的及川并不能被簡單一句『有主張』概括，當時沒有嘗試邀請他加入還是有點可惜的。”

“……沙灘排球可以讓我變強嗎？”牛島若利消化了一下教練的話，精準撇除了沒那麼重要的信息，問出了自己最在乎的事情。

别人怎麼樣、發生什麼事與他無關，他隻期待變得更強，與更強的人對決，再讓自己因此變得更強。

這才是超級排球癡牛島若利。

“呵呵。”天童覺看着好友笑了出來。

“理論上可以，但是我認為對你來說沒有這個必要……你是重炮型接應，幾乎不參與防守和組織進攻，專注精進身體素質和扣球技術比所有修煉都有用。”

鹫匠鍛治回答。

“而且抱着用沙灘排球反哺室内排球技術的打算不是那麼順利的——要不需要長時間的摸索前進，要不需要一個有着這種修煉經驗的人手把手的指導陪練，不然很容易撿了芝麻丢了西瓜，最終習慣不來兩種排球都不會打了。”

“那麼及川是找到高手修煉了嗎？”天童覺問。

“應該是吧，隻是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宮城出了這種人才……你們白鳥澤倒是有一位師兄有這種經驗，但是他現在在巴西呢。”鹫匠鍛治需要提防及川徹的進一步進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我們這個小縣擅長沙排的最出名也就高橋了，但是他好像是純粹的沙排選手，并不擅長室内排球。”

“我對我們的強大深信不疑，所以無論及川有什麼改變都無所謂。”聽到了需要的訊息，牛島若利恢複了對拉筋的專注——這就是白鳥澤絕對王牌的自信。

“很帥呢若利。”天童覺還是笑眯眯的。

“……說得也是。”鹫匠鍛治很慶幸自己有機會參與這樣球員的養成，這是他的榮幸。

。

“明明靠着小翔陽的陪練，算是更能應付牛若那家夥的左手扣球了，結果還是輸得很難看呢。”

仙台市體育館的外面看台上一高一矮的身影并排站着，穿着标志性薄荷綠配色運動服的青城下任隊長及川徹扁起嘴跟小學弟撒嬌。

未來打了很多很多場比賽，同樣熟悉落敗感覺的橘色身影嘴唇動了一動，卻是想不到什麼安慰的話——因為太了解了。

了解這種落敗後遺憾又不滿足的心情，根本不是一句“你已經打得很好了”或者“你已經很努力了”可以被慰藉的。

“下一次！IH很快就會來了！”最終，他選擇跟最佩服的大王大人約定“下一次”。

堅強的及川學長不需要安慰，他隻需要往前走。

“……”及川徹一愣，随即笑了出來，“但是在對上白鳥澤之前，下次的我們可能是對手喔？”

“哦哦！無論是大王大人還是牛島學長我都會赢的！”日向翔陽聽到及川徹的話便是有些躁動難耐，偏偏自己還是個初中生沒有辦法去到最愛的前輩們身邊，也沒有辦法立即跟他們并肩作戰打更多刺激比賽，這種等待可太難受了。

還有影山……跟隊友徹底決裂了的他還好嗎？

在及川徹身邊的日向翔陽難得出神了。

“說起來，我有一件事好奇很久了。”及川徹寬長的雙臂環住了一番蠢蠢欲動後突然奇怪地安靜下來的橘子小狗，整個人像沒有骨頭一樣靠在了他的身上。

跟及川大人聊天的時候走神可是要被懲罰的哦——低下頭的及川徹呼出清淺的熱氣，狀似不經意地噴在了日向翔陽的皮膚上。

“……什麼？”意料之外的刺激，讓橘子小狗回答的聲音不自覺地帶上一陣生理性的顫抖。

“我們将來也算是對手吧？為什麼小翔陽好像完全不介意，不隻願意教我沙排、還肯幫青城的大家熟悉左撇子呢？”

“嗯……可能因為排球對我來說不是那麼功利的東西吧。”稍稍适應了一下現在姿勢的小太陽想了想，運用自己貧乏的語文知識組織着語言，“我喜歡『變強』的感覺，為了享受這種感覺我必須跟更強的人戰鬥。”

“用遊戲去理解就是『升級』需要不斷挑戰『boss』……但是現實中的『boss』是不會憑空出現的。”

“在适當的時候主動與對手互幫互助，就是一種在現實創造『boss』，或者說升級『boss』的方法——很多學校會舉辦集訓合宿，大概是同一個道理吧。”

可能是跟孤爪研磨玩太久了吧，不知不覺日向翔陽在日常生活中也會用遊戲去舉例。

“我不會覺得對手的進步和強大是可怕的，那些都是推進我變強的『經驗值』，是讓我享受比賽的『戰利品』。”

“如果及川學長變得更厲害了，我就用比你更大的進步擊敗你。”

看着是無害的小型犬，但是及川徹看着旁邊橘子小狗微微上揚的嘴角，又一次被他說起比賽時跟外型相反令人毛骨悚然的獸性侵略感驚到。

“小翔陽真可怕啊。”

“是嗎？但是及川學長不是也是這樣的嗎？”

不會選擇看上去更順的路，追求的是想打的排球，就算那會更困難——及川徹笑了出來。

“……沒錯！所以我和小翔陽天生一對！果然小翔陽還是來青葉城西，然後跟及川大人結婚吧！”

“對不起，唯獨這個不行！”日向翔陽滴汗，前輩太喜歡開玩笑怎麼辦？

“啊啦啊啦……”及川徹發出無意義又斷斷續續的音節，隻是抱緊了懷裡的小橘子“充電”順便緩解輸掉比賽的郁悶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