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道友,不周山已經到了,可以下船了啊。”
舷梯從幾十丈高的船上往下一節節抻開,碼頭一位負責停船的人好奇瞄了一眼,跟身旁的同伴搭話:“怎麼今天仙船上的人這麼多啊。”
“可能是因為日子要到了吧。”
“什麼日子?”
“你過傻了?這不,五大宗的招生試煉啊。”
船上的人都走光了,楔進地面的船錨收起,發出肅肅飒聲,船體重又升了起來,悶重的轟聲裹挾着嘶鳴的風,短短幾個呼吸間,仙船就消失在了衆人眼前。
“五大宗啊,的确,最近來不周山的仙船越來越多了。”
“十年一輪,又有好戲看咯。”
有沒有好戲看是不知道,隻不過立志于要在招生試煉上好好表現一番的褚褐,此刻正扶着碼頭的木樁幹嘔,膽汁都快吐出來了。
“你暈縮地符和傳送陣就算了,怎麼連船都暈?”
青遮扔了張帕子過去,讓他擦擦。
“我以前畢竟沒出過遠門,不習慣這些東西。”褚褐白着一張臉,本就暈得難受,一擡頭,還委屈上了,“青遮,用得着躲這麼遠嗎?”
“髒。”青遮言簡意赅,“弄幹淨再過來。”
褚褐隻好委屈巴巴地挪得更遠了些:“哦好。”
褚褐癱在地上緩了會兒,總算把胃裡那一陣翻江倒海的勁兒給熬過去了。
“青遮,八岐宮不是以制藥煉藥聞名嗎?”褚褐接了點水漱口,“怎麼不見他們賣暈船的藥啊。”
“你見過有人暈仙船嗎?”青遮和街旁的商販交涉了一番,然後遞過來塊油紙包着的東西,“吃了。”
“是什麼?”雖然嘴上在問,但褚褐已經打開油紙準備塞到嘴裡了。
“山楂糕,可以壓一下難受的感覺。”
明明說過怕髒,卻依舊關心着自己,青遮覺得心暖,三兩下把山楂糕塞到口裡,含糊不清地道謝:“青啧你吼吼(青遮你好好)。”
我是怕你再吐,耽誤行程。
青遮沒把這句話說出來。
自鳳頭山一别,到現在已經有兩個月了,借着從喬老二那裡拿到的錢,他們度過了非常舒服的兩個月,甚至最後一程都是搭着仙船走的。
不過青遮要是提前知道褚褐暈仙船的話,他是絕對不會浪費錢買船票的。
但又一想,這家夥還暈傳送陣法和縮地符,要是都不用,總不能走着去吧。
“你要是以後禦劍飛行怎麼辦?”
褚褐遲疑:“我不應該連禦劍飛行都暈吧。”
看你的情況可真不好說。
“到了。”
“嗯?”褚褐跟着停了下來,一擡頭,碩大的一個牌匾映入眼簾,上書“神兵閣”三字。
“賣武器的地方?”褚褐把最後一口山楂糕咽下去,“青遮,咱們來這幹什麼?你不是有三千尺嗎?”
“是給你買。”
“啊?我?”褚褐指指自己,茫然,“可我不用武器啊,我也不習慣用。”
“我問你,你現在的符咒可以做到即符的程度了嗎?”
即符就是揮手成符,無需畫和念的過程,一般練到極緻的人才能做到。
青遮可以,但他靈力不足,隻能蓄力使用。
“呃,還不能。”褚褐撓撓臉,心虛地看向别處。
“不用心虛,你做不到才正常。”
如果隻練三個月就能達到即符的程度,那那些結丹之後才能即符的人幹脆集體跳崖得了。
“雖然可以帶提前寫好的符參加招生試煉,但總會有用完的時候。你憑空寫符還不熟練,遇到危險的話當然要依仗手裡的武器。”
青遮打量着這家神兵閣一樓牆上、貨架上甚至是特别存放在琉璃罐裡形态各異的武器,滿意地點點頭,看得出來這家店的武器品質都算得上不錯。
他以前不是沒動過給褚褐買武器的念頭,隻不過去過的那些地方的神兵閣,裡頭的東西都太次,不值當花錢。
“哎呦有客人來了啊。”一夥計注意到他們,殷勤地跑過來,“客人,您是想自己先看着還是我來給您介紹?”
“給他買的。”青遮指指褚褐,“你帶他去看看。”
“好嘞。”沒想到今天一開門就有生意找上門了,阿肆喜不自勝,“客人,這邊請。”
“客人有熟悉的武器類型嗎?”
褚褐掃視了一樓琳琅滿目的貨架一圈,搖了搖頭,“沒有。”
“喜好呢?”
“也沒什麼感覺,這是我第一次來買。”
阿肆懂了。
“那客人,我來給您介紹介紹?”
“行,你說吧。”
“客人,咱們神兵閣有三層,第一層是刀槍劍戟弓之類的普遍用的最多的武器。你要是不想跟别人用一樣的,第二層有異形武器可以選。要是還不合您的心意,可以定制,把您的要求告訴我們,第三層專門做定制。”
“你這裡可以定制?”青遮突然出聲,“那接不接武器的改良精進?”
“我們接的。這位客人要改良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