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的雨絲織成灰網時,十六歲的霧玉墨正躲在打人柳下背魔藥課筆記。羊皮紙被潮氣洇濕,他咬着羽毛筆杆發愁,忽然聽見頭頂傳來輕笑——Echoide倒挂在枝頭,格子裙掃過他發頂,露出膝頭星星形狀的傷疤。
“小鹿又在偷懶?”她指尖旋着銀劍般的魔杖,倒挂着的臉泛着潮紅,“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吐真劑作業寫完了嗎?”話音未落,柳樹枝條突然抽來,她敏捷地翻身落地,發梢掃過他鼻尖,帶着雪松與雨水混合的氣息。
魔藥課教室永遠飄着古怪甜香。霧玉墨盯着坩埚裡的淡紫色煙霧,發愁如何讓吐真劑呈現“初戀般的溫柔色澤”。Echoide忽然湊過來,往他坩埚裡撒了把月長石粉,眨眼間煙霧凝成粉晶色,像極了她唇角的弧度。
“記住了,小鹿。”她用魔杖敲了敲他發頂,“初戀的顔色需要加一點...勇氣。”後來他才知道,那把月長石粉裡摻了自己偷偷加的玫瑰香精,而她的勇氣,是在交作業時,故意把兩人的坩埚标簽對調,害他被教授誇“有罕見的浪漫天賦”。
天文學塔的星空總比别處璀璨。霧玉墨裹着厚鬥篷辨認北冕座,忽然被一團毛茸茸的東西砸中——Echoide不知何時變成貓形,蜷在他肩頭舔爪子,眼睛在夜色裡亮成琥珀色。
“看,獵戶座的腰帶。”她變回人形時,指尖劃過他掌心,在星圖上描出銀線,“像不像你上次打翻的銀河糖漿?”他耳尖發燙,想起那回在廚房偷做甜品,被她撞破時,糖漿正順着下巴往下淌,而她笑着舔掉他唇角的甜,說“小鹿比蜂蜜公爵還甜”。
最危險的浪漫發生在禁林邊緣。他們偷跑出去看月潮,霧玉墨不小心踩中狼人陷阱,腳踝瞬間腫成紫蘿蔔。Echoide撕開校服裙擺替他包紮,忽然擡頭看他:“疼的話,就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