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似乎有些不可思議,但似乎比起重生更有可能發生?
如果執念太深,夢到前世發生的事,這種事好像也發生過,不過人們往往稱之為,預言。
但還有一個疑問未解決,今歡的視線落到花不語戴着的那副佛魔面具上。
“那,這面具又是為何在你手上?”
她重生是前世的靈魂取代這一世的靈魂,今歡并不知道這一世她本體的靈魂是被抹殺了還是送入輪回了,她也不關心,反正前世十五歲的她愚不可及,不僅害了自己還害了母親,死不足惜。
靈魂煉器師煉制出的魂器一般儲存在靈魂深處,并不像小靈界其他修士一樣将法寶儲存在丹田,用丹田處的三昧真火來時刻淬煉法寶,也因此,重生後,前世她擁有的魂器——萬紫千紅扇和溫如霜那把名為問情的殘琴和她的靈魂一起同樣穿回了現世。
但如果花不語不是和她一樣的重生者,隻是因為夢見了前世發生的事,那這幅面具又是從何而來?
安靜半晌,才有聲音。
花不語:“我第一次做噩夢,是夢到了一條河流。”
“黑暗、漫無邊際的一條暗河,四周沒有一點光明。”
“我在黑暗裡走了很久很久,一直找不到出路,久到我以為我永遠都走不出這片黑暗了。”
“意識告訴我,我在做夢,但另一種未知的力量,讓我無論如何都醒不過來,就像是漩渦般讓人沉淪。”
“這時,我看見河面上有一點微光,順流而下,一直飄到我身前時,那微光突兀地停住了,仿佛周圍湍急的河流對它完全不起作用。”
“我低頭,借着那點微末光亮,看清了發光的光源。”
“竟是一副面具,像是小舟,舟中心盛着一個發着淡淡紅光的肉團。”
“我心生好奇,于是伸手撿起了面具和肉團,緊接着,在我還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前,我醒了過來。”
“醒來後,心口灼燒般刺痛,我低頭查看,才發現心口處多了一個淡紅色胎記,而神魂深處,多了一個面具。”
“一開始我并不知道這面具的存在,後來傲玉師姐來凡界為我探查身體及神魂,發現了這面具,她教我後,我才知道如何引動神魂力量,取出這個面具。”
“但那時我并不知道這面具有什麼用途,一直到……圖書館遇見你後,越是靠近,夢中的回憶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連貫,夢中種種,曆曆在目,清晰得像是真實發生過一樣……”
“我逐漸意識到,這一切或許不隻是夢境。”
“至少,你是真實的。”
花不語目光清澈,應答從容,一如從前,清風霁月。
這或許是認識以來,她對今歡說過最多的話。
河流……面具……微光……
魂器認主後,即使原主死亡,其他人拿到魂器也無法再讓魂器認主,至多發揮原魂器十之三四的威力,而眼前的佛魔面具上的氣息完全屬于花不語,顯然是已經認主的魂器。
她前世贈予小啞巴佛魔面具時,是親自看着面具認主,完全烙上屬于小啞巴的靈魂烙印的,身形樣貌都可以僞裝,但靈魂不能僞裝,認主的魂器不會認錯人。
花不語,就是前世的小啞巴。
略微思索,今歡心念微動,又問道,“我能看下你的胎記嗎?”
說完,似乎意識到哪裡不妥,今歡馬上又補充道,“我并非不相信你,隻是我想看下這個胎記是否有特别之處,看是否能找到更多線索。”
卻不料花美人一下漲紅了臉,連雪白的脖頸都染上绯紅,極其不自然地撇開眼,輕輕開口。
“那胎記是……在心口。”
所以?
今歡大大的眼睛裡充滿了迷惑。
心口,她知道啊,剛剛不是說過了嗎?
見她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花不語臉上的绯色也慢慢散去,橫了她一眼,眼波流轉,淡淡道。
“不方便。”
隻是那語氣,聽起來怎麼有一點嗔怪的意味~
今歡這才反應過來,等等,心口,那不就是胸前,如果要看,豈不是要脫-衣解帶……
她自己雖然覺得同為女子看下-身體也無所謂,再說剛才花不語給她上藥時不也碰到了……不過上藥時擔心她的身體,估計對方也不會有其他想法,但是這莫名其妙地,要人家脫-衣服……
咳咳咳,好像是有些不合适。
今歡臉色微紅,已經了解到來龍去脈,确認了對方就是小啞巴,那其實八成、大概、可能也不需要太關注一些細節。
面具和記憶的問題解決了,但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沒解決。
“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列車上?你要尋找的是什麼東西?”
此刻的今歡就像個好奇寶寶,十萬個為什麼。
如果換了别人她自然不會問那麼多,而是靠自己推理猜測,之所以這麼直接,無非是因為笃定眼前這人肯定會回答她,而且不會騙她、敷衍她罷了。
沒辦法,她就是有恃寵而驕的資本~
花不語卻露出遲疑神色,停頓一會兒,才開口。
“我會出現在這輛列車上,是因為從招财山莊那裡得到……買到了一個消息。”
“一個對我非常重要的東西,就藏在這趟列車的終點站——極樂鬼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