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知舟前些日子與line通了電話,時間不早,就在line拜托他求佘行買戰隊的那天,他發病前。
line剛接通電話時聲音亂哄哄的,隐有呼喊助威的嗓音。
一下子,應知舟猜中他身處賽場。
“讓vipan買戰隊的事情就這麼緊急?”他不解對方都要上場打比賽了,怎麼突然來問自己。
line那邊的耳麥炸了又炸,良久,他輕聲闡述:“我們最後一局與WSX對戰,輸了,戰隊就沒了。”
應知舟思緒猛然停滞,窗邊作響的風在此時卻乖巧地沉寂。
他沒有反應太久,幾秒間,他開口:“什麼時候上場?”
“半小時後。”
應知舟肝肺中的冰雪仿若化水湧上心頭,他呼不上氣隻頓覺渾身麻木。
保持最後僅有的理智,應知舟又道:“如果我拒絕的話,也就是說,你不得不提前退役?”
line心頭一緊,加粗的呼氣聲似有似無地踏着心髒奏響喘出,他嚴肅了語氣,加重了底氣,正式地以一副隊長的姿态擺出他僅剩的所有後路。
“第一條,剛入隊時,佘行格外偏愛陌生人的你,其中原因,不僅涉及你缺失的最重要的記憶,而且,涉及你永遠無法痊愈的原因。”
“第二條,你的精神醫生與你先前戰隊的經理。”
“第三條,佘行與他家裡的事。”
“第四條,佘行若投資,我無理由自願為他打一輩子職業,甘願改掉他所說的,我所有的陋習,沒有底線地去侍奉他。”
line一條一條地說,語速不緊不慢,恰恰好讓應知舟的心頭一驚又一緩。
line幾乎剛說罷,另一頭的應知舟已經撥響另一個手機上的電話号碼。
彼時,line豎着的耳朵不負期待地捕捉到熟悉的嗓音。
“喂?是舟舟啊。”
他如釋重負,挂掉了與應知舟的通話,手指在屏幕上又敲打幾番,會心一笑地推開了廁所門。
“line。”
書墨面冷如霜雪,漠然的語氣無形中衍生魚鈎,正勾line的咽喉。
他驚慌失措,書墨高大的身軀卻堵住了他逃脫的門,他不得不擡頭心虛地瞧着他。
“你都聽到了?”
他不可置信地跨步上前拉住少年的衣襟,驚愕的神情恍惚在他臉上閃現,更多的卻是害怕。
少年整個人就像被自己的一句呼喚透露了所有,漠然的态度使得他得以說出:“理解。”
line松了手,以一種極輕的語調小聲呢喃: “書墨,我隻是和應知舟兌換了自己想要的。”
“理解。”
他依舊一副淡然處事的态度。
line抿了抿唇,沒再繼續為自己辯解,他适可而止,回了休息室。
前腳踏進休息室,後腳被所有人抱了個滿懷。
數不勝數的呐喊聲震徹他耳床。
“隊長!我們得救了!”
“我們戰隊不會倒閉了!我們可以繼續打比賽了!”
“我就知道vipan不像boat,他是個好人!”
line強撐着脫力的身軀,僵硬地笑笑。
……
最後的比賽,不出line所料,果真是輸了,他們掉出A組,失去了種子隊的争取權,網絡輿論四起,如波濤湧岸。
[PLM重組後,現在連賽圈都擠不進去。]
[唉,書神帶不動這群菜雞隊友,希望書神單飛謝謝。]
[PLM多好的命啊,v神的原戰隊,書神在的戰隊,今天怎麼就能成這樣呢。]
[四個隊友三個落地成盒,留我書神一人十五擊殺王。]
line剛踏進休息室的門檻,後肩陡然一沉,他沉默着,順從地跟随對方的腳步來到了安全通道。
“line。”
書墨審視他的全身,一雙美眸眸光若隐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