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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點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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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依、山!”

冷汗不歇,背上已經濕了些許,葉觀瀾擰緊了眉,咬牙切齒地叫他。

陸依山哈哈一笑,手離了肩,浪蕩頃刻含斂殆盡,連帶着周身煞氣也雲散一空。

“騙你的,冬日天寒,一點藥酒,替飲二公子暖身而已。要說旁的好處,卻也沒有了。”

許是這屋裡的酒暖花香消磨了緊張的意志,葉觀瀾這時覺得,陸依山其實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脫去那副冷面修羅的皮囊,他笑起來自有股落拓不羁的氣度,仿佛天生不該在九重阙,而應是個彈劍快意的江湖遊俠兒。

猶在腹诽間,九千歲已經褪去了外袍,隻剩下一副護腕,嚴嚴實實地遮擋住小臂。

他坐在榻沿上,慢條斯理道:“我與三小姐能否修得同船渡,那是以後的事,隻是今晚,二公子怎忍心叫我孤枕獨眠?”

葉觀瀾眼尾上挑,内含神光:“督主不會真的以為,今晚是您的洞房花燭夜吧?”

陸依山道:“戌時已過,鎮都早已宵禁。倘若二公子執意要穿着這身喜服遊蕩在外,咱家也不強留。”

葉觀瀾朝外望了一眼落白的屋檐,風号狷狂如是。這不是個錦衣夜行的好天氣,他忖了忖,還是留了下來。

兩人分榻而卧,當中楚河漢界似的放了踩墩。陸依山對二公子自欺欺人的行徑未置可否,不多會便傳出了勻長而低沉的呼吸聲。

葉觀瀾可就遭罪了。

心亂為主謀,擇席成了幫兇,他躺在陸依山身邊如卧針氈,偏又不敢驚動了這尊睡佛,隻得聽着風聲雪聲淺鼾聲,一遍又一遍地整理思緒。

順利的話,妖書案一了結,賜婚風波也将很快過去。依着當下的情形,九千歲主動退婚是最好的結果,既保全了父親的官聲,又不妨礙三妹妹日後另嫁良人,便是在昭淳帝那裡也挑不出任何錯處來。

還不止于此,葉觀瀾更為看重的,是和陸依山的盟約。

按照上一世的軌迹,昭淳二十五年春,也就是三個月以後,科舉舞弊案發,父親被壽甯侯等人構陷收受考生賄賂,提前洩露了考題。

昭淳帝下令由錦衣衛主理此案,結果可想而知。

而那時的陸依山正為妖書案纏縛住了手腳,人也遠在千裡之外的薊州,是以不得插手此事。這一世,葉觀瀾提出幫他緝拿真兇,既是為了讓東廠在聖上面前有個交代,也為了把結案時間提前三個月。

如此,有了東廠掣肘,屆時是非黑白對錯,可就由不得錦衣衛一家獨斷了。

葉觀瀾心中盤算,眼前又浮現了那三百首級叢立城樓下的情形。不知是否因為酒熱燒身的緣故,仇恨就像一把沒燒完的殘燼,一點即燃,燙得他心口如有岩漿奔湧。

葉觀瀾煩躁地折了個身,小指不經意碰到什麼,一激靈,頓時睡意全消。

手冷得似冰,細察仿佛還有微微的顫抖。葉觀瀾無聲地坐起身,借着雪光看向陸依山,發現對方睡得并不安穩。

醒時生殺予奪的九千歲在夢裡如堕修羅,他蹙額時棱角畢現,但那更像是困獸走投無路下的自我保護。他忽然細微地抽搐了幾下,汗越淌越多,手越來越冰,唇卻越抿越緊。

葉觀瀾還在思索要不要叫醒陸依山,半刻選擇了放棄。

一個在噩夢裡都不會惶呼出聲的人,怎麼能指望他醒來跟你坦誠相待?

葉觀瀾俯身端詳了會兒,在昏暗裡移走了踩墩,然後握住陸依山的手。數九寒天,難得一份常溫相暖,葉觀瀾掌心的“堅冰”終似有了點溫度,而他胸腔的無明火也逐漸偃息。

各自平靜,葉觀瀾沉沉地睡去。

檐下冰棱發出極輕的斷裂聲,寂夜裡聽來分外清晰。陸依山睜開眼,鬓邊皆是冷汗,但眸底早已不見了驚遽。

他知道自己的手正被誰握着,沒有聲張,輕輕轉動手腕,抵進那指縫,手指緩緩收緊。

原來,挨近了看,公子是這樣的。

陸依山薄唇微動,模糊地做了個口型,唇角不自主彎出一點點弧度,連同最隐秘的忻愉深藏進有雪的夜裡。

雪下了整夜,清晨方歇。

葉觀瀾約定好與陸依山外出探訪妖書案,醒來卻發現人不見了,伸手摸了摸,被褥間溫熱的氣息也已不複。

身遭仍是鳳翥龍翔的一團喜氣,喜服仍擺在原來的位置,隻是上面又疊了一套素淨的白衣。

梁人都傳,葉家二公子的風采,如有人間驚鴻落,須借三尺雪加身。

葉觀瀾微微翹了翹唇角。

陸依山在京師有聖上親賜的宅邸,不過他很少居住。現在住的這座偏宅距離東廠營房很近,内裡陳設簡樸,沒擺什麼重器,但也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院中設有上馬台,角落裡還置了兵器架,十八般武藝齊全,獨獨少了一把像樣的劍。

葉觀瀾覺得奇怪,大梁自惠武帝時起,崇武之風盛行,其中尤以習劍為尊。二十年前,西境北勒山莊便是因為祖傳的魏家劍法——“秋水三重境”聲名鵲起,受到了先帝爺的器重。大梁官員特别是武官,為求前途都會苦練劍術,陸依山作為皇帝身邊近臣,居然沒有佩劍的習慣。

正想着,院門外聲先人至,“陸兄,春宵一度,對我布置的洞房可還滿意?”

來人褐衫竹甲,五官各在其位,卻偏偏長了一張讓人記不住的臉。他手握糖炒栗子,同葉觀瀾對視的刹那,栗子散發出的熱氣也掩蓋不了那雙眼裡的驚豔。

“乖乖,天仙呐!”

他啧啧稱歎,将栗子從左手換到右手,拿出一顆正準備扔進嘴裡,忽地停住,往葉觀瀾面前獻寶似的一遞:“你吃。”

葉觀瀾正躊躇是否要接,一個聲音及時打消了他的尴尬。

“孔小乙!”

孔小乙尋聲扭頭,眉開眼笑地一揚手:“陸兄!”

陸依山反應則要冷淡得多,走過來,言簡意赅地介紹道:“孔小乙,印绶監司火者,雕木頭的。”

那話聲分明嫌棄,孔小乙栗子都不敢嚼了——變成了小口嚅動。

“東西呢?”

“已經備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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