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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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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還在燒。

燈苗在人影靠近時突地搖曳了下,葉觀瀾急忙拿手護住,不叫動亂的燭影晃着榻上的沉酣人。

與兄長葉憑風的一番長談,讓葉觀瀾感到前所未有的倦意。前世今生瓜葛藤牽,虛實真假關關難辨,打重生以來未敢松懈分毫的心弦,在這一刻忽然疲累到了極點。

葉觀瀾迫不及待想去找陸依山。

仿佛此刻,隻有他的睡顔才能稍稍安撫公子油煎火燎的心。

陸依山睡着時比醒着更趨于真實,葉觀瀾很早就發現了這點。

九千歲在清醒時分可以用輕狂孟浪,甚至是心狠手辣來掩蓋掉一些東西。可到了睡夢裡,他眉間像是永遠解不開的死結,無情又真實地出賣了他的痛苦。

山也是可以有裂隙的,葉觀瀾斂眉如是想。

因為要驅蠱,玉桉解開了束袖,這是葉觀瀾第一次窺見那冰冷鐵片下的真實。

或深或淺的鮮赭色疤痕,虬曲成片,猙獰地附着在肌骨之上,猶如數年不僵的蛆蟲,靠往事的腐土為生,在每一個目遇的瞬間,都在試圖喚醒宿主最不忍回看的夢魇。

葉觀瀾凝望那疤痕,須臾擡手覆了上去,他謹小慎微地,想要從瘡痍之間,摸索到陸依山的脈搏。

榻上人若有所感,公子指尖一動。他擡起頭,見陸依山不知何時醒了,正半睜着眼,注視着自己。

陸依山嘴唇動了動,葉觀瀾沒聽清,湊近了問:“什麼?”

陸依山突然從被褥下擡臂,抓了葉觀瀾的手,摁在自己小臂。

“公子要摸,”他啞聲笑,“光明正大地摸。”

葉觀瀾本能欲抽回手,感受着指腹下熱烈贲張的肌肉線條,卻忽地遲疑了。

他随即猶如貪戀般,扣實了指尖,随着那強有力的脈搏,如同觀見自己逐漸複蘇的心跳。

*

陸依山靠着公子的枕,披着公子的衣。束袖就擱在床頭的幾案上,葉觀瀾暗示地問他要不要戴上,陸依山定定看了公子片刻,搖頭。

“葉總兵的意思,漢王從十幾年前起就一直夥同加嫘族從事盜賣軍糧的生意,因怕被方老将軍拆穿,所以買通内廷送女官進宮,潛伏在皇後身邊伺機陷害?”

葉觀瀾點頭。

“兄長移防後盤點軍務,意外發現南陽、彰德等地的糧倉,在每年換庫時節總有大額支出。細查下去才知道,有人趁青黃不接時偷運軍糧倒賣,再等當年秋收後低價收糧還庫,這其中牽涉到的官員,都跟漢王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兄長調查時還發現,方老将軍早在七年前就留意到了這筆窟窿。”

陸依山聽完葉觀瀾的轉述,思考半刻說道:“這倒的确有迹可循。昭淳十七年,開封、南陽、懷慶等地遭遇蝗災,彰德儲備倉的糧食難以為繼,方時繹主動提出将城外軍儲倉的糧食挪出來應急。按說軍儲倉的糧食原就是供綏雲軍戰時所用,主帥大義,地方官吏感恩戴德還來不及。偏那監糧中官咬死了不肯放,朝堂上為此還起過争執。這件事後不久,方家便因牽扯進壬寅宮案一敗塗地。”

葉觀瀾手被握着,哪也去不了,隻能用另一隻手給他掖了掖被,“老将軍大約就是那時發現的端倪。他借提恢複開中,想要徹查河南一帶的軍儲倉,加嫘族在這樣的雷霆之勢下早晚扛不住,劉猙也看出來了,所以他要為自己謀一條後路。”

劉猙擇定那女子入宮,便是想在關鍵時候站出來反咬一口,将髒水盡數潑到方皇後的身上。

“方時繹治軍嚴謹,綏雲軍從上到下鐵闆一塊,全無漏隙可乘。”陸依山擡指在公子掌心點了點,“于是乎,方家唯一的缺口就成了先皇後跟她腹中的龍胎。”

然而僅憑那女官的一張嘴,未必能使皇上輕易相信。

“碰巧此時,孫嫔按捺不住下了手,漢王順水推舟祭出了他預先安排的棋子,既賣了孫家一個人情,也為他後面的計劃點燃引線。”

葉觀瀾說到這裡頓了下。

一石二鳥!

“再說回七年後,琴心投身鳴鸾館的籍契,由漢王一手包辦,順天府有個文吏,是他府上出去的奴才。巧的是,那人前些日子多次出入北鎮撫司,都是打着公幹的旗号。這也就解釋了漢王人不在鎮都,何以卻跟錦衣衛指揮使聶岸搭上了線。”

葉觀瀾眸光漸凝:“安陶郡主還朝,勢必要做的一件事,便是替父姐翻案。身為手足,漢王了解今上的脾氣,知道他平生最恨受人脅迫,一旦他信了謠言和郡主有關,無論綏雲軍有多大的功勞,都可以一筆勾銷。”

聽到這裡,陸依山微微颦眉。

葉觀瀾問:“你在想什麼?”

陸依山手牽氅衣,說:“且不說以劉猙的心性,能否布下這樣精妙的局。你不覺得,修羅琴此番現身,和他抛出九目天珠的舉動,都顯得太過刻意嗎?”

還有那枚再度出現的蝮蛇刺青,似乎喻示着今次事件和先前的科考舞弊案,亦有某種不為人知的關聯。

然而陸依山實在不認為,僅僅一個漢王會有這麼大的能耐。

葉觀瀾凝眸:“你想說有人陷害?”

陸依山搖頭,“漢王涉嫌盜賣軍糧,七年前的壬寅宮案無論如何與他脫不開幹系。我隻是奇怪,倘若修羅琴真的聽命劉猙,眼下東廠的懸賞告示貼得滿城都是,他難道不知道,自己這一舉動,會給主子帶來多大麻煩麼。”

葉觀瀾尚在思忖,屋外忽傳來叩門聲。

“公子,公子,”歡喜小聲說,“三小姐身邊的歡意來了。”

葉觀瀾有些意外:“她來做什麼?”

“三小姐聽說了白天鳴鸾館的事,急得不行。奈何街上已宵禁,她出不了門,隻能遣身邊的丫鬟來瞧瞧。”

鳴鸾館的事,沒理由傳得這麼快。

心念電轉,葉觀瀾眼前又浮現了修羅琴袖口的梁燕刺繡——

雙雙新燕飛春岸,片片輕鷗落晚沙。

這是父親最喜愛的一首詩,他曾以詩句入畫,張挂在自己的書房。後來三妹妹學畫時,專門求了去臨摹。

葉觀瀾曾覺葉思雨袖口的白鷗圖案眼熟,直到看見琴心腕袖的梁燕才想起來,那分明是父親畫中的情形。

葉觀瀾問歡喜:“三小姐近來,是不是在為郡主的接風宴準備賀禮?”

“是啊,聽說三姑娘不想跟尋常官小姐一樣,送些金啊玉啊之類的俗物,特地從外頭尋了個南曲戲班,想要在陛下的接風宴上一鳴驚人呢。”

葉觀瀾掌心一涼,他看向陸依山,緩聲說:“拾晷錄裡是不是還說,修羅琴有收集女子私物的怪癖?”

城南驿館。

劉猙燈下拭劍,目光緊随劍口的銳芒緩緩遊移。

他已過不惑之年,是今上所有兄弟中年紀最長者,身子骨卻依舊硬朗。西北的風沙在他面膛上吹出猶如刀刻的深壑,塞上的涼月教他兩鬓過早染上了霜色。

然而,憑誰也無法從這位王公身上看出所謂的“老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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