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蟄愛上了爬樹後,空閑時同女孩子們一塊玩的時間也少了。她總在忙着爬這棵樹,她已經可以爬到第三個枝桠上了。林驚蟄蹲在第三個枝桠上,她看到太陽金色的紗裙在水面上舞動,湖的岸邊長起青綠的蘆葦。“真好看。”她呢喃着。
林驚蟄有時嘗試将地看到的分享給常清明,常清明認真地贊歎,但仍舊不肯去爬樹。林驚蟄認為常清明沒辦法真正理解在樹上的那種感受,隻有樹能給予的獨一無二的體驗。
樂樂領頭的女孩子們較為自然地接受了蟄兒大部分時間不與她們在一起而去爬樹這件事,即使她們并沒有很開心。她們說服自己将蟄兒看作團體中一個遊離的分子。她們喊林驚蟄跟她們一起玩的時間也少了很多。
暑假中的某個上午,林驚蟄正蹲在第三個枝桠上感受吹過來的風。樹下不知何時站了三個小男孩,也是五六歲的模樣,穿着有點皺巴的T恤和中長褲。為首的那個高一點兒的男孩頭發微微有點卷曲,另外兩個頭發剃得很短,他們的頭看起來看兩顆光滑的茶葉蛋。
“喂,”為首的男孩提高聲音對樹上的林驚蟄喊,“你在上面幹什麼?”
“不幹什麼,”林驚蟄這才注意到他們三個,”你們是誰?”
“我是栅欄,”男孩說,他又指了指另外的兩個男孩,”這個白一點兒的是砂子,這個,這個是木頭。”
“酷,”林驚蟄不太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我叫林驚蟄。”
“那是你的大名,”砂子向上看,“我們的是秘密代号。”
“我沒有秘密代号,”林驚蟄誠實地說,“你們上來嗎?你們會爬樹嗎?”
“會,”栅欄接過話頭,“前幾天我們去爬了那邊的樹,橋那邊的,不過木頭害怕。”砂子友好地嘲笑自己的夥伴,木頭腼腆地站着,朝林驚蟄點一點頭。
“你們現在要幹什麼去?”林驚蟄很好奇。
“爬假山,”砂子自豪地昂起頭,“那邊那個。”
“貓住的那個?”
“對。”
“我能跟你們一起去嗎?”林驚蟄突然非常想跟他們一起去,她沒有爬過那座貓住的假山,想要去的想法像小貓仔一樣抓撓她的心。
男孩們交換了幾個眼色。
“可以,”栅欄向前走一步對她宣布,“不過你不能哭哭啼啼。”
“為什麼我會哭哭啼啼?”
“不知道,”他們搖頭,“不過我們的爸媽說女孩會哭哭啼啼很煩。”
“不!她們不會!”林驚蟄憤怒地說。
“我們沒怎麼跟女孩玩過,“砂子聳聳肩,“我們不知道。”
“你爬樹爬得很高。”木頭開了第一次口。
“謝謝,那我下來了,”林驚蟄熟練地滑下來,跳到石頭上,“我跟你們一起去,不過不許你們說女孩會哭哭啼啼。”
“可以。”栅欄點點頭。
“也不許對其他人這麼說。”
“好吧。”
“我也可以有一個秘密代号嗎?”他們走了一段路後,林驚蟄問。
“讓栅欄給你想一個,”砂子快速地說,“我倆的就是栅欄想的。”
“你就叫……,”栅欄思考,他看到一隻在楊樹上停歇的麻雀,“麻雀!你就叫‘麻雀’吧。”
“酷,麻雀!”砂子喊。“麻雀。”木頭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