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自立文書,欺世盜名。
薊春嬰眸光掠向窗外,幽目中多了一絲森寒。
“聖上休要氣壞了貴體。”
抹奴險些就要全盤托出,然而思緒一驚,他忙心急火燎地捂住嘴。
聖上現下就這般氣憤,那見到真人必定雷霆震怒。
“她一直充作男兒,三年前沒準兒是一場誤會?”
畢竟陶縣令一心谄媚,身為下屬的抹奴,則希望主子早日開枝散葉。他們各懷目的,不料宋忍冬也帶着私心入了府。
薊春嬰星眸閃爍,姿容清傲:“明日一早,帶她來見我。”
天生王侯,神情疏傲。
宋忍冬心事重重地歸府,等了她大半天的秦芙蓉旋即生撲過來,攬着她的脖頸埋怨:“你啊你,真狠心。”
宋忍冬秀麗雙眸難掩疲倦,她勉力掙脫桎梏:“蓉妹,怎麼了?”
秦芙蓉不悅地瞪了她一眼,雙臂交叉環于胸前,不依不饒:“人家柳如意全教你耽擱了,你明知那些臭男人對她賊心不死,光給間鋪子有什麼用——”
“依你看,該怎麼辦?”
“如意姐姐對你情深似海,你何不成全對方,如此一來,陳二郎再不敢肖想她。”
“以女兒身拉無辜之人下水,還是給對方自我庇護的能力更好。蓉妹,很多事容不得胡鬧。”宋忍冬語調低沉。
“你雖是好意,可治标不治本!”
“那你告訴她真相。”
言畢,宋忍冬徹底心累交瘁。她仿佛有些心不在焉,神情破天荒的黯淡。
秦芙蓉緊咬着唇,尴尬沉默後焦急解釋:“這倒沒有!但我告訴她,即便進了府,你也不會寵幸她,她是否還願意?沒想到,她根本不在乎這些。”
接下來不必細說,宋忍冬有氣無力地問:“你把她接進府了?”
秦芙蓉自知理虧,低着頭擠出絲幹笑:“胭脂花鋪圍了一堆人,我不願讓小人得逞,便豪言壯語的替你聘了位如夫人。
“胡鬧!”
寒夜幽靜,無眠之人輾轉反側。
新房内,宋忍冬挑開紅娟素紗,隻見殊色佳人端坐床畔。
喜燭斑駁,未等宋忍冬開口,柳如意兀自嫣笑:“我知你另有苦衷,今後我們仍一如從前。”
“多謝姐姐體諒。”
細雨飄遙,水汽朦胧。
薊春嬰視線眺向極遠處,他的心情,一如這天氣十分慘淡。佳人久候不至,他難免有些惱火,此時廊外悄然走來一襲碧影。
記憶裡妩媚多姿的溫柔女郎,轉眼成了面容秀雅的俊俏郎君。
當下她手執玉傘,白皙素手同晶瑩剔透的綠柄交輝映,周身難掩孤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