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太狠毒,南穆的男人,如此不講道理嗎?
“薊秋生,分明是她們先——”
“省省力氣吧!”
強詞奪理就能颠倒黑白,薊秋生懶得再聽:“屢教不改,出手傷人。看來北夷并沒教你如何賢良淑德,那本王便屈尊指導。即日起,賜金佛一尊,自此你戴發修行,期間無本王允許,更是不得外出半步。”
“你要逼瘋我?”恨意決絕,娑汐從水中一躍而起。
銀兩見主子遲遲不歸,一時情急險些入内。
幸虧薊秋生動作快于思考,飛速扯下外衣将娑汐攏在懷裡。
“王爺——”
薊秋生黑眸寒鸷,嗓音冷戾:“滾出去!”
銀兩被罵的狗血淋頭,一旁的烏娜和麗珠也吓得面色慘白,緊接着一道惶恐地退去。
*
野曠林深,薊春嬰神色淡然地眺向極遠處。
“東家,後面那群人是做什麼的?”王斌扒拉着稀粥,擰眉擔憂到。
宋忍冬趁勢将衆人召集,思忖着解釋道:“慕春公子是我的舊友,我們闊别數年,不曾想竟在此重逢。他恰好也要去北地,日後咱們一路同行。”
“這敢情好,東家且放寬心,咱們商隊定會将慕公子當成您一樣看護。”
王斌一臉憨厚,笑着哄散了看熱鬧的人群。
夜間篝火哔哩啪啦的燃燒,衆人酒足飯飽,三五成群的交頭接耳。
七嘴八舌裡,有人撫須輕笑:“那位公子真文弱,不過挨了咱們東家一箭,現在都不敢下車。”
“诶,你是有眼不識泰山。沒瞧出人家的裝備多麼精良,再者他的随從皆氣宇不凡,看樣子準是某家富少豪強。”
“越說越沒影兒了,聊點正事,出發前你們聽說了嗎?”
“什麼?”
“江原道賦稅加重了,不出半載,怕是要餓殍不斷!”
“天高皇帝遠,上面的人何不食肉糜,誰管老百姓的死活。”
“稽安倒是出了位清官,可惜人微言輕。”
……
雖是鄉野匹夫,但衆人談起國事亦滔滔不絕。直到有人熬不住開始打呼噜,衆人這才噤聲休息。
作為頭領,王斌早命人給兄弟們分好薄氈。待大家陸續入睡,他提着的懸心總算暫時放下。随後四處環視,他雙眼倏亮,關切地望向角落裡發怔的漢子:“老木,咋還沒睡?”
叫老木的夥夫一向憨厚讷言,笑着沖他搖搖頭:“吃的太飽睡不着,您若不嫌,我跟輪值的兄弟們守夜去。”
老木信得過,王斌不假思索地應允,為表感謝,甚至專程走過去稱贊:“老木哥有心了!回頭任務完成,我多給您包些利頭。”
兩人相對朗笑,直至無話可聊。臨行前,王斌突然記起對方前歲得了個孩子,忙貼心地恭維幾句。
夜半三更,林間響起此起彼伏的鼾聲。
馬車内,薊春嬰漫不經心地翻閱着古籍,一雙眼卻始終沒離開過宋忍冬。
“渴了!”
一聲令下,宋忍冬立刻翻了好幾個白眼。麻木地端茶遞點心,繼而疲憊的斜倚車壁。不知過了多久,她有氣無力到:“你歇着吧,我也該走了。”
可尚未等她坐起,身前蓦地一暗,接着高大英挺的男人強勢覆過來。
“别動——”
宋忍冬竭力掙紮,雙臂全被他單手緊束于頭頂。倉促狼狽中,他輕伏在她耳畔,音冷情熱:“噓,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