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忍冬臉頰瞬绯,咬唇幹笑。
不過一眼,薊春嬰再不受控地閃過她的雪膚紅唇……雙耳可恥的殷紅。
餃餌熟了,他執箸吃的很香。一口一個,看起來的确餓慘了。
“香嗎?”
他吃相雅緻,一臉享受。
“嘗一嘗!”
“我不——晤。”
薊春嬰強勢地喂了一個,嘴角微微上揚:“不燙吧?”
他特意吹涼,欣賞她幼貓般細嚼慢咽。情不自禁的靠近,令宋忍冬有些胸悶氣短。
“薊春嬰,生辰快樂。”
“宋忍冬,我很高興。”他的話沒頭沒尾。
“時候不早了,你——”
“可我未有睡意。”
薊春嬰搖搖頭,一雙眼緊盯住她,仿佛可以将她洞穿。
她脊背直挺,玉頸半彎,薄肩蠻腰。
在他不錯神的打量下,宋忍冬變得異常慌促。
一瞬間,除卻自己的心跳,她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對了,明日起柳家母女将與我們同行。”
她遲鈍的擡眸,霎時從迷思裡清醒:“柳家母女?”
“偶遇柳小姐,故人之請難以推脫。”
這便是小菊所提的,長街一見如故的官家小姐嗎?
冷風突襲,檐下冰錐破碎,宋忍冬倏然清醒。
薊春嬰嗓音歡愉,難得輕松:“你還不認識她,她外祖乃安國侯。此番柳小姐随母北去,咱們正好順她一程。”
“你安排便是。”
言畢,宋忍冬色若荷花的漾笑:“我累了,明日就要啟程,早點休息!”
說不出哪裡怪異,薊春嬰覺得她有些不對勁。可他百般糾結,仍被宋忍冬送到了門外。
蓦然回首,宋忍冬狠狠撞在他的胸腹,彼此相距咫尺。
獨屬于男子的凜冽氣息,鋪天蓋地從四面八方裹挾住她。
強烈,霸道,且不容忽視。
未等他觸到自己的衣角,宋忍冬斂容不虞地催促:“請!”
隻見那雙漆黑靈動的眸子,此刻顯得無比黯淡,驚的薊春嬰心底猛搐。
寒風凜冽,離人難眠。
“柳姑娘生的真美!”小菊嘴裡連聲稱贊,伸着脖子偷瞟。
待柳氏母女前來問好,宋忍冬方躬身見禮,待人接物十分周到:“晚輩宋忍冬,拜見夫人。”
柳夫人見她姿容不凡,态度又謙卑和善,不禁感慨萬分:“我們母女幾時修來的福氣,不但遇到慕公子,竟還邂逅宋公子這樣奇才。旅途漫漫,日後若有不當之處,望公子海涵。”
你來我往的客套,而後各自回車休憩。
薊春嬰剛安頓好柳氏母女,旋即馬不停蹄地來找宋忍冬。
“聽抹奴說,你的東西全搬走了!”
之前為了養傷,小菊往他的馬車裡挪了不少物件。眼下宋忍冬傷勢見輕,她沒有道理再呆下去。
“晚間有客棧,白日趕路不宜同乘。我喜清靜,接下來商隊還要販貨,待自己車裡更方便。”
她笑容坦蕩,教人難以揣測。
薊春嬰心頭陰霾浮起,轉念無端獻寶:“宋忍冬,昨日看到件軟披。顔色材質特别适合你,我擅自作主買了下來,回頭讓抹奴——”
“無功不受祿。”
話音未落,薊春嬰神色大變。
不明就裡的抹奴,以為她不想貪占便宜,忙從中斡旋:“不過是件衣裳,并非什麼昂貴之物,宋公子收下吧!”
然而宋忍冬果斷拒絕,随後朝前面的商隊走去。
望着那道孑行窈影,薊春嬰幾乎無法克制。
抹奴旁觀者清,知曉主子的憤然,遂提心吊膽的勸慰:“宋公子滿腦子生意經,主子急不得——”
“你胡言亂語些什麼,你以為我會在意?”薊春嬰嘴硬的怒怼。
馬屁俨然沒拍對,抹奴欲言又止的抿唇。
“扭捏的讓人煩!”薊春嬰揮手就要遣走他。
抹奴忙狗腿的上前,壓低聲音道:“主子,許是宋公子不缺衣服。”
“關我何事!”
薊春嬰冷眼斜睨,一副懶得聽的桀骜模樣。
“晨起我見小菊拿了梨膏糖,說是要給她家主子吃。”
抹奴眼睛一亮,獻寶似的自說自話:“宋忍冬既愛吃這梨膏糖,奴才稍後就向顧侍衛打聽!”
顧念宜好端端的,為什麼給宋忍冬買糖。
“今後顧念宜的一舉一動,務必向我随時彙報。”
“呃,那咱們還買不買梨膏糖?”
薊春嬰沉眸遠去,徒留抹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深宮禁庭,紅梅傲骨。
寝殿幽寂,軟榻上側躺着的清麗女子容顔憔悴,一身皎衫更襯其蕭索。
腳畔跪着個惶恐侍女,不時輕聲哀求:“娑汐公主,您多少吃點吧……”
“不餓!”
娑汐揚手打翻了面前的玉碗,斜觑着寝殿中央的金佛,冷淚顆顆碎入掌心。
困住一人身,卻束不了自由心。
自那夜起,薊秋生開始留宿雎宮。
本就相看兩厭,他偏生變着花樣折磨她。
縱使娑汐恨毒了薊秋生,但她的兩個侍女仍不敢違背他。
畢竟隻要娑汐不聽話,她們就會得到嚴懲。尤其是昨夜,驚心動魄的令人寒顫。
偏在這時,廊外傳來一陣紛雜的腳步聲。
來人似乎很急,步子邁的既大且快,隻是身影忽然停在簾外。
瞬間反應過來的娑汐,目光冷厲地凝向某處,而後攥緊手中利刃。
“宣王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