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帕基?你這是怎麼了,臉色有點奇怪啊?”
“沒什麼……”阿帕基撇過臉冷冷回到。
一個警察走過,在經過阿帕基時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似是安慰。
“阿帕基,這種事我們很常見,你不用擔心他們報複,再怎麼樣我們是警察。”
“不過這次保釋意外的快啊?那兩明明是小喽啰吧?之前沒聽說過,結果這次北邊黑邦的頭頭來接的……”
“誰知道他們是真出老千殺的人還是……跟我們無關咯,人已經放出去咯,苦力我們出,錢我們拿不到……”
阿帕基冷哼一聲,并未參與他們的交談,隻靠在桌上舉起茶杯抿了一口。
“說到北部的黑邦……你們有沒有聽到小道消息?那不勒斯所有黑邦集團總領不是「熱情」嗎?咱們局長和「熱情」有關系,每次也隻和「熱情」的人對接,但最近北部的頭頭經常請局長吃飯啊……”
“你怎麼知道的?不會是什麼黑邦卧底吧?”
“我要是黑邦卧底不至于現在都穿這破鞋……是餐館,餐館聽到混混們的風言風語。說不準後面要鬥起來了,那時候我們警察最難辦了。”
“我們這些人聽安排就行了,别想那麼多。”
阿帕基摩挲茶杯壁面上的花紋,眼神無聚焦地看着茶水,陷入一陣恍惚,最後茶水波動将他的面部扭曲,他回過神,起身走向辦公桌翻了翻昨晚的報告筆錄,将那兩人的記錄及信息掃了一眼,撇開,又打算往下翻。
“對了阿帕基,昨晚那位小姐沒問題吧?别是黑邦的女人啊。”
阿帕基手停頓了,然後将剛抽出的一角記錄又塞了回去。
“啊,她說得證詞……沒問題。”
肉身好似化在被褥中,與棉絮一起融成泥潭,然後穿過鏽斑管道灌入一片汪洋深部,眼球神經懸挂在礁上,往上除飽和度極高的死藍布堆成的“海浪”,層疊而下全是淤積的黑淵,似是地獄前般炙烤的前兆,在實體夢魇中,黑淵流動起來裹着藍布猛地沖向你,眼球在蕪雜中浮出海面,霎時被光刀裂開瞳孔,血管也震得泛起鳴叫。
你捏着被子猛的從床上坐起,深呼吸後,揉揉腦袋,看着陽光發了會兒呆,然後下床去洗漱間簡單收拾完,翻出衣服穿上,便準備出門了。
你出門前回頭看了眼房間,現在你已沒有住酒店。領居女士離開的前一天她跟你說,既然她的丈夫死了,她要回家鄉,房子留下沒人住,讓你不要住旅館暫住她的房子。那混混除了“教育”她幾乎不回家,避免讓你膈應,不過,搬來後你也感受到了,比起那種腌臜氣更多是她留下的堅強和煦。
你走出房子,早上的那不勒斯街頭,沒有晚上莫名衰竭的暮涼,而是如日光鋪色于檸檬垂在枝頭,裹着陣海風涼爽,散落閃光的海鹽點綴在人來人往逸散的生機中,這種蓬勃撫平些你早起餘下的後腦鈍痛。
你今天的信應該到了,這麼想着你到郵局詢問,果不其然,你接過信,确認完寄信人的姓名,「狄俄尼索斯」,你在郵局台面上拆開信件,拿出信紙一邊走出一邊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