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鬼子母神于密教中的定義《诃利帝母經》也是不空诏譯的。這新鬼子母神的原型女屍疊加了餓鬼和鬼子母神的形成背景。*1
之前郎放還心存僥幸,覺得這是佛子興起而至。這樣的佛子看上去遊手好閑,在郎放租住房子的樓下操高中生。郎放也想問,這世界到底怎麼了?這真的值得嗎,佛子?
郎放終于出聲:“直接死因上我們不能想辦法,那間接死因呢?”
這是譚鴻信的業務範疇了:“這應該是兇殺事件,雙手雙腳都被綁着,應該是被人扔進來的。解剖的結果沒用嗎?那我們這不白費力氣麼?直接走間接死因的流程就完了。”
郎放:“我低估佛子了。他不是在憑空造神。這就是他要選的神格。林法醫,你先把屍體縫合了,不縫合的話問題更大,死者要留全屍。我突然有點不确定剛才的祭儀夠不夠格。人類的法理……譚警官,假如這是一具現代人的屍體,有人偶然間發現并報警,你們也是走這套流程,接下來你們會怎麼辦?”
譚鴻信:“我警告你,現在這屍體到底是不是你說的清朝人都不清楚,萬一就是我們二十一世紀的年輕人呢?你别想誘騙我們搞毀屍滅迹這套。既然這屍體被我們發現了,不管廠裡的事有沒有得到處理,這屍體我們都要帶回去發布屍體認領公告,要走法律程序的。”
郎放:“唔……對,這也是個辦法。你們會為無名氏提供墓地或者紀念碑嗎?”
譚鴻信:“我們省其他市沒有,但我們市前幾年建設人文關懷公安系統,有在做這件事。”
林鳴:“譚鴻信,你腦子怎麼長的?這屍體已經被提前解剖過了,怎麼上報?你想讓我被那兩頭豬整死嗎?郎放,我賭上職業生涯來幫忙解剖,你不用把我當什麼好人,快點解決,解決不了也别拉我們下水。我和譚鴻信現在出廠也可以的。我真怕了你們了,真的。今年連做一年噩夢我都認栽。”
察覺到這劍拔弩張氣氛,手臂上的小龍緊了緊,貼纏着郎放。這時郎放才想起剛才林鳴提到的一點:“你說她有生育過,我知道了……還有這條。我能理解你們的心情,幹完這票我再也不接和佛子相關的任何單了,就連我都消受不起。”
郎放拉開外套拉鍊,露出随身的腰包,他從中掏出一根小袋煙絲和幾張卷煙紙,蹲下來用小匕首割了一縷女屍的頭發,焚燒成灰,将灰粉添進煙絲,卷成手卷煙。郎放讓林鳴和譚鴻信重新戴上防毒面具,确認他們戴好了,郎放點煙,自己抽了起來。
煙氣缥缈,即将散盡之際,忽然彙成極細的一根,懸空長出一根煙線,一頭連接着正在燃燒的這卷煙,另一頭緩緩下沉,順着卷簾門隙流淌出去,但同時又分出非常細的一縷,指向了譚鴻信。郎放大松一口氣,“她的後代竟然也在廠裡,譚警官你今天還接觸過。”
譚鴻信瞪大雙眼:“誰?我今天接觸過誰?”
郎放:“那人姓白。”
林鳴忙得額前滴汗,解剖過的屍體要一層一層縫合。他生怕郎放要把譚鴻信和他丢在庫房裡,自己去解決問題。可是這縫合屍體比解剖還麻煩啊!他的縫合工作基本已經全交給學生完成了,自己雖然也是熟練工,可這種仿佛被催着完工的感覺真讓人窒息。
羅愛曜依舊以無色無相的法身跟随施霜景。他原本想走,可觀察施霜景真的太有趣了。施霜景跟着劉茜,幾乎同手同腳,還有些哀傷和無措。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對他來說,縱使郎放有可能帶來幹擾,但……這又怎麼樣呢?都是小打小鬧。當羅愛曜二度現世,此世都已經無佛無法,無有大師。他是被遺棄現世的佛子,但也是遺世的隐神。他隻是想開壇場,小小四個護法都要自己來造。說落拓也落拓。這些人應該理解羅愛曜的辛苦,尤其郎放這種人,聽聽人們怎麼形容他們,封建迷信,意指落後。
遭受驚吓的施霜景,腎上腺素回歸正常值之後,顯得尤其茫然。羅愛曜忽然發現,比起這一切聲勢浩蕩,施霜景的情緒劇烈起伏好像還要更有趣一些。
*1:前文佛子有回想過他與不空的關系。這幾部經确實是不空譯的,然而這個邏輯确實也是佛子存在的依據。在實證科學的角度下,如果一個儀式有效,一定經過檢驗。這也是為什麼佛子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