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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舊日幸存者篇(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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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心中的真怨怼,羅愛曜落不掉,聽見了。

人怎麼可以突然出現一個以前從未有過的想法?是羅愛曜遺漏了什麼嗎?“喜歡”,像是這類的情感難道不應該有預兆嗎?一個人怎麼能說出自己還沒在心裡打過草稿的想法,那麼直接,像一瞬間通電似的?

這一霎的呆頓長得像一輩子。羅愛曜無言以對,他平時主意那麼多、那麼正,一點聽不進去别人的解釋,這裡施霜景就算準備了一百句解釋,羅愛曜也隻會哂笑,放置這些屁話。

這下全完了,羅愛曜腦子裡隻剩施霜景的想法——“我還當真覺得,我有點喜歡你,你也有點喜歡我”。這是為三句。第一句代表施霜景現在已經推翻了這想法,後面的兩句都是過去時,或者是急需改正的錯誤答案。第二句,施霜景有點喜歡羅愛曜,這句放在前面一定有其深意。第三句,羅愛曜也有點喜歡施霜景。難道這兩句之間是因果關系?不對,愛情關系不是你有我才有的因果關系。是同步的嗎?相互的、交錯的、互為指引的?——“而且”,漏掉了“而且”這個轉折詞。必須要回到說出的話語中,“我還以為我有點特殊”……

像羅愛曜這樣做佛子的存在,以及人類中那些僧侶,琢磨語義是他們每天都在做的事,一種自動反應,一種慣性,一種不知道該做什麼時就這麼做的應對模式。

“佛子,什麼都别在這裡吵,我擔心紀複森會趁人之危——”郎放出來勸架,他完全沒想到羅愛曜會暴起并發出責難,不知道羅愛曜會不會進一步動手,竟然連殺了施霜景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羅愛曜倒是有十分的能力應對除了施霜景外的其他人。他冰冷道:“紀複森已經沒有趁人之危的能力了。除了沒徹底抹除它,我也已經做了所有我分内的收尾工作。我沒有妄語,前幾次是我輕視了它,幾次被紀複森坑害,我很長記性,這次讓它徹底失能了。”

羅愛曜松手,施霜景覺得自己下巴都要被他卸掉了,心裡想哭,下巴痛得也很想哭。下颌脫臼似的,好像回不去原來該在的位置。郎放上前幫忙查看,按了按施霜景的臉,稍稍使勁,把略有錯位的筋骨推回去。佛子下手真狠,郎放心想。

那之後施霜景都沒說話了,心裡竟然也沒有再下什麼喜歡不喜歡之類的判斷。他從供桌下來,找一個僻靜角落,不和任何人坐在一起,像旁觀者一樣,乖乖待在角落。蔣念琅心思最敏感,特别想跑去找小景哥,抱抱小景哥,可佛子說蔣念琅或許可以試試,佛子沒明說要試什麼,隻不過大人們都懂了。蔣念琅在變回龍之前,眼睛都還黏在施霜景身上。小景哥真像是被人揍花了臉,臉上血糊糊的,血幹了就更可憐,像臉摔進泥湯裡的髒小孩。

“你先回去。”羅愛曜對施霜景下命令。

施霜景扶着殿柱站起來,哪有可以選的餘地,眨眼之間,施霜景就已經出現在房門之外,他長住的三樓之家,借去給莊曉暫住的家。

腳邊斜斜地搭着他的書包,施霜景撿起來,連他都不記得書包是什麼時候離了體。施霜景上樓,打開四樓自習室的門,玉米忽然喵喵大叫,施霜景忽然警惕,還以為是紀複森留了後手、跟他回家什麼的。什麼都不是。其實隻是玉米聞到血腥味。

施霜景關門,俯身解鞋帶,玉米老要往施霜景懷裡鑽,施霜景嫌自己身上髒,總覺得剛才經曆過一場大戰,十分晦氣,強忍着沒抱玉米。玉米忽的一伸爪,差點撓到施霜景的眼睛,貓爪勾住了綢布,順勢扯了下來。

染血藍綢落地,貓爪尖銳勾出絲。

施霜景一對眼睛完好無損。

玉米少見地借後肢站起來,扒住施霜景肩膀的布料,好像要往施霜景身上爬。施霜景托住玉米,抱起來,感受小貓的體溫,突然那略帶有刺的舌頭就舔了上來。玉米舔着施霜景臉上的血迹,好像要将這些血都舔幹淨,不讓施霜景把這些晦氣帶回家一樣。

哪能都舔幹淨呢?施霜景用衣袖繼續揩臉,擦着擦着,這回是真的有淚意,很快大滴大滴的眼淚替他洗臉。玉米舔到鹹味的眼淚,有所猶豫,最後它在施霜景懷裡,看着施霜景用眼淚軟化血迹,再用衣袖擦了個七七八八。血多,眼淚也多。

玉米用腦袋頂施霜景的臉,不小心頂到施霜景還在痛的下颌骨。施霜景不忍心推開玉米,抱起它一起回房間。

理智告訴施霜景,他應該去洗澡,把今天穿的所有晦氣衣服全部扔掉,然後給貓放貓糧,再給自己放點糧。事情結束了,施霜景連過去了多少時間都不知道。

但施霜景太難過了,難過到把自己摔進床裡,裹着被子就沉睡過去。就連在夢裡,他的臉也濕哒哒的。到底哪來的眼淚啊?施霜景當然哭過,但那都是小時候了。

長大之後的他知道哭沒有任何用,哭是脆弱的表現,所哭的所有人、事、物都一去不回,媽媽、爸爸、幸福的家庭、衣食無憂的生活、夥伴、機會、分數、尊嚴、安全感、歸屬感……如果不是這扇為施霜景打開的門又當着他的面被摔上,他不會哭。

太複雜了,恕施霜景根本不能想明白。

其實時間沒有過去多久。他們處理紀複森大概花了六個小時,從上午到下午;處理莊理安和莊樂又花了三個小時,到暮夜時分。蔣良霖與楊慧處理昆侖,大約用了五個小時。

施霜景發起高燒,蔣良霖和郎放想幫忙,但有心無力,他們太累了。郎放不是很想同羅愛曜深談有關施霜景的事,他的口才容易被羅愛曜壓制。蔣良霖很早就脫離寶殿内的戰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郎放連對自己的老公都沒力氣再複述這一切。最終還是郎放多說了幾句。

“佛子,是你把小景帶進這些事裡,不是他主動的。小景對你好,是最早接納你的人,現在反而是你把他趕出去了。”郎放說。

“他難道覺得我會永遠跟在他屁股後面,救他幾十次、幾百次嗎?他是人,人經不起這樣反反複複地送死又救回來!”羅愛曜難得動氣,誰來和他談這件事都是觸他黴頭。羅愛曜對施霜景的愚勇感到憤怒,可到底不想在談生死的時候,輕飄飄地用“笨蛋”之類的詞去概括施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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