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柏庭】
夜幕如墨,竹柏庭的竹舍内燭影搖曳。白江抱着龜甲推門而入時,金風正倚在榻上擦拭覓緣劍,劍穗在指間繞成好看的弧度。見他進來,金風挑眉一笑:“白公子深夜造訪,可是要替我算姻緣?”
白江自然不是算姻緣,他隻是記得昨日金風眼瞳變紅之事蹊跷,竟能和自己夢中的簡也重合,再加上醒來之後發現他整個人氣質變了不少,他愈發懷疑他是簡也了。
白江将龜甲擱在案上,指尖摩挲着卦紋:“白日你眼瞳變紅……還有焚天劍訣,與我夢中的魔尊簡也重合。”
金風忽然放下劍,湊近他耳畔輕笑:“哦?白公子的夢,可是旖旎得很?”
白江耳尖發燙,強裝鎮定催動靈力:“算前世。”金風索性盤腿坐在他對面,手肘撐着桌面,指尖繞着他垂落的發梢打轉:“若算準了,可有獎勵?”卦象在靈力中扭曲,竟歪歪扭扭顯出“空”字。
竹舍内燭淚堆成小山,白江的龜甲在掌心泛着冷光。金風忽然傾身,鼻尖幾乎蹭到他額頭:“算不出前世?不如……”他的指尖劃過白江腕間未愈的劍傷,“讓我親自‘喚醒’你的記憶。”
話音未落,金風扣住他後頸,吻得猝不及防。白江的佩劍在劍架上發出低吟,燭火被氣流卷得歪歪扭扭。金風的唇瓣碾過他的,帶着一絲檀木香氣,舌尖抵着他齒關時,忽然輕笑:“前世我也是這樣吻你的。”
話音未落,金風骨節分明的手指已扣住白江後頸,溫熱掌心裹住那截纖細的玉骨。白江瞳孔驟縮,下一秒便被人拽入鋪天蓋地的吻裡。金風的動作毫不留情,帶着近乎掠奪的氣勢,将他抵在冰涼的玄鐵劍架前,驚得佩劍發出清越的嗡鳴,劍穗劇烈搖晃着掃過白江手背。
燭火被突然卷起的暗紫色魔氣沖得東倒西歪,昏黃光暈在兩人交疊的輪廓上投下破碎陰影。金風的呼吸滾燙,裹挾着醇厚檀木香氣将他籠罩,幹燥的唇瓣反複碾過他的,舌尖擦過白江緊抿的唇縫時,引得懷中人發出一聲含混的悶哼。
“還躲?”金風低笑着咬住他下唇,犬齒微微用力,在蒼白皮膚上碾出暧昧的紅痕,金風的舌尖終于撬開他的齒關,掃過顫抖的軟腭,帶着不容抗拒的壓迫感糾纏住白江的舌。
白江的手指死死攥住金風的玄色衣襟,後頸被人牢牢扣住,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佩劍在身後不住震顫,劍身泛起熒熒白光,卻在觸及魔尊周身缭繞的魔氣時,發出不甘的嗚咽。燭淚順着燭台蜿蜒而下,在石磚上凝成暗紅的珠,恍惚間竟像極了前世誅仙台上滴落的血。
白江渾身僵住,呼吸全亂在金風的吻裡。他什麼時候想起來前世記憶的,為什麼自己隻知道一星半點,他記得前世是簡也殺了自己前世的哥哥……
他的手指攥緊金風的衣料,卻聽見對方的心跳如擂鼓,與自己的重合。金風的吻漸漸溫柔,像在哄一隻受驚的白鷗:“那時你總說‘簡也,别鬧’,如今倒成了我鬧你。”
窗外雲濤突然翻湧成血色,與白日金風眼瞳的猩紅重合。白江的視線模糊,竟真的看見前世碎片:黑袍魔尊抱着持劍的少年,在血月下吻得纏綿,少年的劍穗與今生金風的一模一樣。
“金風……”白江的聲音發顫,金風卻咬住他的下唇輕吮:“現在信了?前世你是劍修,我是魔尊,你一劍捅穿我心髒時,還哭着說‘下輩子别做敵人’。”他的指尖撫過白江的劍柄,“這劍,前世你也總抱在懷裡,說它是‘傳恨’——恨我殺你至親,恨自己動了心。”
白江的淚砸在金風手背,卻被對方笑着吻去:“今生可好?我做了劍修,你……”他的吻落在白江眼睑,“還敢不敢再捅我一劍?”
燭火“噼啪”炸開火星,龜甲不知何時滾到腳邊,卦象“合”字被月光照得雪亮。白江前世恨毒了簡也,也愛慘了他,他什麼也不知道,不知道這輩子該不該愛他。
“我……不……不想再愛你一次。”白江氣息錯亂。
金風嘴角卻扯出了一個邪魅的笑:“怎麼?還在記恨我殺你哥哥,你以為你哥哥對你有多好……也罷,你自己考慮考慮……”
金風沒有強迫他,隻留下一個滿臉驚愕的白江。
“等等……”白江開口了。
金風轉過頭:“怎麼?白公子……回心轉意了?”
“我……不會再恨你,隻要……你幫我找到前世的記憶……”
金風輕笑:“這倒不難。”随即塞給白江一個香包。:“明日比意念,你便把這香包挂身上,保證你可以回首往事。”
白江半信半疑拿着香包,還在猶豫要不要答應他時,金風已經靠近他,将他圈在自己懷裡。
白江被他這麼一下弄的猝不及防,呼吸亂了幾分,臉上潮紅也漲了幾分,他第一次内心如此慌亂,他記得自己曾經從來沒有親過人,隻是……
金風說他們前世已經吻過了!
金風的指尖勾住白江腰間的玉帶,将人輕輕往懷裡帶,竹舍内的燭火映得他眼底猩紅似蜜。
白江攥着香包的手抵在他胸口,能清晰感受到對方劇烈的心跳,與自己的慌亂如出一轍。“金風,你……” 他的聲音發顫,尾音卻被金風用指腹輕輕按在唇上。
“噓——” 金風的鼻尖蹭過他泛紅的耳尖,溫熱的呼吸掃過頸側,“明日比意念時,這香包裡的忘川沙會帶你回前世。但此刻……” 他忽然低笑,指尖挑開白江束發的玉冠,墨發如瀑傾瀉,“我要你先記住今生的我。”
白江的佩劍在劍架上發出清越的嗡鳴,仿佛在抗議眼前的旖旎。
金風卻充耳不聞,掌心托住白江後頸,指腹摩挲着他敏感的皮膚,“知道你為何總夢到我?” 他的唇瓣輕輕擦過白江的唇瓣,在他戰栗時才正式貼上。
“因你每夜入眠前,指尖都會無意識撫過劍柄——那是前世我刻在你劍上的魔尊印記。”
“唔……” 白江的抗議被吞入唇齒間。金風的吻不再如方才霸道,而是像雲濤般輕柔裹住他,舌尖卷住他的下唇輕輕厮磨,直到白江攥着香包的手松開,摟住他的腰際,才加深這個吻。“簡也……” 白江無意識喚出前世的名字,換來金風胸腔裡的低笑。
“現在叫我金風。” 金風咬了咬他的舌尖,燭火在他眼底碎成星子,“前世你總說‘簡也的吻像血一樣腥’,今生……” 他的指尖勾住白江的腰帶輕輕一扯,兩人之間再無間隙,“我用了檀木香料,可還合你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