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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走了好,不用連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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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知一二。”白江低頭避開衆人目光,心中卻警鈴大作。子午流注之法講究時辰與經絡對應,非深研《黃帝内經》者不能通曉,這孫鶴齡顯然已對他起了疑心。

藥堂内,孫鶴齡突然抛出一個錦盒:“聞說你擅治疑難雜症,且看這是什麼。”盒中躺着一塊紫黑的結塊,散發着腥甜氣息。白江瞳孔微縮——這分明是從人體内取出的“癥瘕”,尋常醫者見之唯恐避之不及,孫鶴齡卻拿來考他。

“此乃肝血瘀滞所緻,”白江伸手輕觸結塊,指尖沾了些褐色粉末,“若要消癥,當以鼈甲煎丸加減,然需配合針灸疏導肝經氣血。”說着他從布囊中取出一套銀針,針身細如毫發,尾端刻着古樸的雲紋。

孫鶴齡的目光驟然鋒利:“你這針法……可是出自《靈樞·九針十二原》?”

白江的手頓在半空,往事如潮水般湧來。幼年時師父曾握着他的手,在桐木闆上刻下“虛則補之,實則瀉之”八字,那時窗外的梧桐葉正沙沙作響,陽光透過窗棂,在銀針上鍍了一層金邊……

“先生謬贊。”他穩了穩心神,将銀針收入囊中,“不過是些粗淺手法。”

接下來的兩日,孫鶴齡變着法兒考校:有時拿出罕見的藥材讓他辨别性味,有時口述複雜病症讓他當場立方。白江皆從容應對,唯有一次,當孫鶴齡提到“伏羲琴”三字時,他握筆的手突然一抖,墨汁在宣紙上洇開一片烏雲。

“怎麼?”孫鶴齡敏銳捕捉到他的異樣,“後生可曾聽過這傳說?”

“不過是坊間傳聞。”白江低頭整理醫案,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據說此琴能通天地之氣,調陰陽之和,與醫道倒是有些相通之處。”

第三日申時,孫鶴齡終于将那本醫案推到白江面前,首頁多了行新批:“心有丘壑,手可回春。”老者望着窗外漸漸轉晴的天色,忽然長歎一聲:“二十年前,我曾遇一奇人,他針法與你相似,亦曾提及伏羲琴……”

白江猛地擡頭,隻見孫鶴齡從抽屜深處取出一幅舊畫,展開後竟是一幅《伏羲撫琴圖》,畫中琴弦隐約有金光流轉。老者指尖撫過畫中琴弦,聲音有些發顫:“那人說,伏羲琴流落世間,唯有心懷仁術者方能尋得……後生,你究竟是何人?”

其實伏羲琴在天界保存着,隻不過被盜入人間了罷了,人世間的傳說不能全信。

藥堂内靜得能聽見檐角銅鈴的輕響。白江望着孫鶴齡眼中的殷切,伸手解開腰間布囊,露出裡面半卷泛黃的《太素》經,書頁間夾着一片幹枯的鳳凰木葉——那是他在黃州尋琴時所得。

“不瞞先生,”他直視孫鶴齡的眼睛,“在下确在追尋伏羲琴下落,然一路行來,所見病患多于奇珍。這醫道……”

他頓了頓,指尖撫過醫案上的朱砂批注,“本就是人間最珍貴的‘神器’。”

孫鶴齡盯着他看了許久,忽然仰頭大笑,笑聲震得藥櫃上的藥瓶輕晃。

他轉身從牆上取下一塊木牌,鄭重挂在白江頸間:“從今日起,你便是這回春堂的坐堂郎中。至于那琴……”老者望向門外漸漸西沉的夕陽,“或許就在這一味味藥材裡,在一個個病患中。”

暮色漫上藥堂的窗棂時,白江坐在診桌前,鋪開一張新的宣紙。筆尖落下時,他忽然想起三天前那個雨天,想起自己走進藥堂時的忐忑。如今墨香混着藥香在室内流轉,他望着窗外漸亮的星子,忽然明白:所謂尋琴之路,或許從來不是向外尋找,而是向内修持——修一顆仁心,練一雙妙手,便是與天地共鳴的“琴音”。

更深漏盡時,白江吹滅燭火,卻見孫鶴齡的房間仍透出微光。他蹑手蹑腳走過長廊,聽見老者在室内低吟:“醫者,意也。意之所至,氣即至焉……”聲音裡帶着釋然與欣慰,仿佛多年心結終于得解。

廣陵的春夜帶着些許涼意,白江摸了摸頸間的木牌,上面“回春”二字被歲月磨得溫潤。他擡頭望向夜空,銀河隐約可見,忽然想起《太素》經中的一句話:“夫人生于地,懸命于天,天地合氣,命之曰人。”或許這便是醫道與琴道的共通之處——皆需以天地為弦,以仁心為指,方能奏出真正的“大音希聲”。

次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灑進藥堂時,白江已坐在診桌前,面前擺着新磨的墨汁和空白的醫案。門外傳來腳步聲,第一個病人走了進來,帶着清晨的露水和期待的目光。白江起身作揖,袖口揚起時,露出腕間一道淡疤——那是在昆侖山脈尋琴時,為救一位凍僵的牧民所留。

孫鶴齡站在一旁看着,忽然輕輕點頭。他轉身走向藥櫃,指尖掠過一個個寫着藥名的小牌,最後停在“當歸”一格前。窗外,廣陵城的晨鐘悠悠響起,驚起幾隻栖息在檐角的麻雀。在這日複一日的問診抓藥中,白江知道,自己終于在這方天地裡,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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